雷米爾蹙眉:“怎麼回事。”
元卓一五一十連帶添油加醋說了一遍烏列的“惡行”,一邊說一邊唾棄自己嘴好賤嘴好賤終于活成了自己最讨厭的樣子,末了加了一句:“你什麼時候忙完啊,大家都挺想念你的。”
其實新生們也不想雷米爾教,這兩個老師兇殘程度都半斤八兩好吧……烏列腦子不好用,還更好欺負一點呢。但是元卓本人是想的,畢竟他是個脆皮弱雞這件事雷米爾最清楚,他來教戰鬥,自己總不至于落個非死即殘。
雷米爾若有所思,片刻後點點頭:“我知道了。”
也沒說來,也沒說不來。
元卓決定見好就收,找點别的話題,想到自己都跟到伊甸園來了,便提議:“我們把種子種一下?”
雷米爾點點頭,擡手,一枚小小的園藝鏟自牆角飛來,穩穩降在元卓面前。
元卓蹲下就開始刨地,刨着刨着再次靈光一閃:
情景4
元卓:“殿下,你臉上有灰,我給你拍拍。”
然後他就可以以“我手套髒”為由摘掉手套然後這樣那樣……!
太好了!就這麼辦!
元卓狠挖一鏟子土,掄圓胳膊向後一潑,然後飛速回頭:“殿下,你臉上有灰我給你拍……”
雷米爾已經冷着臉站在五米外。
元卓:“......”瞬移?瞬移了嗎?
雷米爾:“不擅長種樹的話可以交給别的天使來做。”
元卓虛弱地:“......不用。”
播種,填土,澆水。元卓掏出花簽紙,疊好,寫上“蘋果樹”,打算為自己親手種的種子插一個小說明,但插好後怎麼看怎麼像個墳頭,就又把花簽紙給拔了。
“說起來,還沒種出來你怎麼就知道這是蘋果樹?高階天使都這麼厲害嗎。”
“别的不知道。”雷米爾注視着這個小土包,“但這顆種子給我的感覺很熟悉。不是給你講過?我偶爾就會有這種感覺。”
還沒等元卓再追問,門口傳來一聲驚喜的呼聲:“路西菲爾殿下!”
身邊正在工作的天使紛紛放下手頭的工作,單膝下跪,單手按在心髒行禮。元卓注意到剛剛雷米爾進來的時候,部分天使是不需要單膝下跪的,隻要撫胸欠身就可以,隻不過比起現在這隐隐帶着欣慕雀躍的氣氛,剛剛可就......
雷米爾這天使到底是多嚴格多可怕啊?
元卓撓撓臉,咂摸出來了一點味道,看來這哥平時下手挺重的,類似“不好好幹活!我劈!”,天使們皮糙肉厚的也都很耐草。但自己就不一樣了,在他眼裡自己實在太脆弱,一個不小心就咽氣了——雖然他确實是會一個不小心就咽氣吧,所以反而得到了來自雷米爾的珍貴的溫柔......
一雙精美的長靴,包裹着修長筆直的小腿,停在了他面前。
“元卓,不必再行禮了。”雷米爾提醒道。
元卓愣愣擡頭,順着靴子向上看去,對上了路西菲爾半笑不笑的表情。
路西菲爾:“外套不錯。”
元卓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披風:“......謝謝殿下,這是校服。”
路西菲爾的眉尾似乎飛快地動了一下,很淺的笑聲自鼻子裡哼出來,轉身去檢查别的工作進度了。
元卓:“......”
不是,這人到底是有什麼毛病啊?看我哪裡不順眼了雖然我不改但你可以直說啊!
元卓咽下這口氣,有點沒心情再在伊甸園玩下去了,況且天色不早,花琴也要營業,便起身準備向雷米爾告别。
“我送你。”雷米爾吹起嘹亮的鷹哨,鷹鹫破空而來,停在他們面前。
這三目鷹鹫也挺慘的,好好一神獸不僅要載自己,還要載自己的馬,元卓把樂佩的缰繩挂好,心裡說了聲不好意思。
鷹鹫背上的王椅已經換成了木質車輿,為了保暖鋪上獸皮,利落齊整,沒什麼繁複的裝飾,卻比拉斐爾的馬車還要暖和許多。
元卓脫下外套抱在懷裡,回想起路西菲爾的話,不禁拎起外套仔細打量。
“你知道這是什麼?”雷米爾突然出聲。
元卓看着他所指的外套内側那個暗繡紋飾:“聖瑪赫德校徽啊。”
“聖瑪赫德沒有校徽。”雷米爾沉默了一下,抛出一記重雷,“這是路西菲爾殿下的印紋。”
這是米迦勒的外套。
這是路西菲爾殿下的印紋。
無數個瞬間在元卓眼前閃回。不論缺少什麼總是能莫名其妙出現在陽台的用品;校務處領回來的明明長相一樣但就是質量更高一籌的衣物;再難喝都能安靜喝完一杯酒再默默離開導緻米迦勒變成招牌調酒師的路西菲爾;以及他不再下到三重天後就被還上的債務。
畫面停在夢中米迦勒脖頸上的那玫項鍊,赫然是一模一樣的紋路。
好熟,怪不得好眼熟!
元卓就是再蠢也想明白了。
他自己有時候會在心裡調侃“天國到最後不就是路西菲爾和米迦勒愛恨情仇那些事”....但誰能想真的就是..愛恨情仇本愛!本情!本恨!本仇呢?
好複雜,這感覺就像是他是隻一個普通的電影觀衆,正在緊張地走劇情,然後一扭頭看到彈幕劇透:“最後哈利波特和德拉科擁吻了”。
不要啊他是正劇黨他不看同人文啊!
怎麼做到的!元卓扼腕,米迦勒怎麼會一直認為這是給複讀生的福利啊……
怎麼可能是什麼複讀生福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