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e露出遺憾神情，不過沒來得及付諸言語，便被同伴叫走了。

顔予如釋重負地歎了口氣，繼而笑着走向懷頌卿，二話不說先湊上去親了親對方的唇瓣。

懷頌卿用兩隻餐叉分别紮了顆小番茄和西藍花，送到顔予嘴邊，合理懷疑是在報複。

但顔予十分乖巧地張口咬住，仿佛天生就是蔬菜愛好者，同時軟下語氣提議道：“懷頌卿，我們在篝火旁拍張合照好不好？”

懷頌卿放下餐叉，眼神複雜地睨着眼前人：“是在安慰我嗎？”

“是在邀請你。”

顔予講完，便牽起懷頌卿的手往沖天的光亮處走。

兩人先是不大熟練地自拍了幾張，然後旁邊有位實在看不過去的女孩主動上前幫他們拍了一組合照。

懷頌卿盯着屏幕中挽手而立的身影細瞧半晌，待再度回到人群之外後，才開口對顔予坦言：“要要，我在意的不是你和哪位朋友或同事一起過了什麼節日，我隻是遺憾自己未能參與其中。

你在衣帽間裡看到的那份調查報告，曾是很長一段時間裡我的睡前閱讀材料。所以，我大概會下意識地想要彌補那些事，可我也明白錯過的就是錯過了。

不用一直惦記着，也别這樣遷就我，會慣壞的……”

懷頌卿眯眼笑着，眸光凝滞顔予臉上。他話末的尾音刻意拖得很輕很長，說不上是在反省還是在撒嬌。

顔予擡手勾住懷頌卿的脖頸，踮腳用自己的鼻尖碰了碰對方的，語氣更是學得有模有樣：“我特别想把你慣壞……”

懷頌卿心内一動，剛想再湊近些，便有熟悉的呼喚伴随腳步聲再度響起：“Yu！看我給你拿什麼來了！”

顔予猛地撤開兩步，轉身面向來人：“Lee，是拿了什麼？”

Lee把手中酒瓶遞過去，解釋道：“我們酒莊今年的新款起泡酒，剛得了歐洲大獎呢！”

“這……你太客氣了！”

顔予接過，有些意外地同對方道了聲，“多謝啊。”

Lee連連搖頭：“那年你給我的鼓勵，以及種植建議，我都記得！”

顔予微微颔首，沒再拒絕。

無論謝意還是遺憾，有機會送出或彌補，終歸是件幸事。

*

淩晨時分，森林一隅。

湖邊的獨幢小木屋，塗着著名的瑞典顔色法倫紅。

顔予口中呼出的熱氣遇上冷風吹拂的玻璃窗，轉瞬便凝結成顆顆水珠，與手邊酒杯中翻湧起伏的氣泡别無二緻。

懷頌卿用一隻手臂撐住窗台邊沿，另一隻則環過身前人腰際：“要要，你喘得太厲害，都看不清湖面上的飛鳥了。”

“你……”

顔予剛想反駁，齒縫間卻先不受控制地逸出了一聲呻吟。

懷頌卿見好就收，索性将人翻了個面，沖着自己。

他舉起杯一飲而盡，旋即覆上顔予唇瓣，以口渡酒。

言語頃刻消弭，唯有吞咽與喘息聲交纏難解，回蕩在異國的夜。

待天光微亮之時，懷頌卿才抱着洗完澡後便幾近陷入昏睡的顔予走到床邊，将人放下并掖好被子。

“十幾年前的春天，你偷偷跑進果園，也悄然走入我的生命。

十幾年後的春天，你毅然返回酒莊，重新站到我的身邊。

要要，感謝你勇敢堅韌，感謝你成為我的春天。”

懷頌卿俯身，在顔予額間落下一個輕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