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氣消散殆盡,青霧山腳下的葡萄園中榨季剛過,忙忙碌碌的場面從室外轉移至車間内。
顔予接到現如今頌卿酒莊總釀羅毅的電話,邀請他前去幫忙。
“師兄,我最近都在……”
“要要,你去吧,我正好最近想閉關畫設計圖呢。”
懷頌卿瞧出顔予的猶豫,趕忙抓住時機插話,“這是羅總釀第一年獨自主持榨季事宜,難免有些慌亂,去幫幫他吧。”
顔予于是對着聽筒,調轉了話鋒:“好的,師兄。我就在山頂小屋這邊,會盡快過去的。”
挂斷電話後,他順勢靠到身邊人的肩膀上:“怎麼突然要畫圖,是事務所有新項目了嗎?”
“嗯……是新項目。”
懷頌卿語氣不自然地停頓須臾,“就阚澤呗,見不得我繼續逍遙。”
顔予了然地揚起唇角,語氣少見地流露幾分狡黠:“這段時間我們都好好努力,然後就又有理由逍遙啦!”
懷頌卿垂眸笑笑,低頭蹭一蹭顔予鼻尖:“那可說定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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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顔予獨自回到酒莊,之後便一直陷于各項釀酒事宜和碰頭會中,導緻分身乏術。
直到分選、破碎和壓榨流程全部結束,酒液正式進入發酵階段他才算是松了口氣,勉強騰出些許空閑。
本想着趕緊回山上看一眼懷頌卿,哪知剛走出車間,便被突然出現的好友虞棟棟攔下:“顔顔,你換身衣服陪我出趟門呗,好不好?”
“啊?有什麼事嗎?”
“我奶奶讓人給我介紹了個相親對象,約好了等會兒見面。你陪我一起過去吧,我有點緊張。”
顔予瞧着虞棟棟明顯不自然的神情和語氣,實在不忍心拒絕,于是便應了下來:“好,那我們現在過去?”
“你……先換身衣服吧,好看點的!”
顔予蹙眉不解:“你去相親,我好看幹嘛?反倒該穿得邋遢點來襯托你才對吧……”
虞棟棟的嘴角抽動了下,反應也很快:“對帥氣的你不屑一顧,還願意跟我繼續相處的,那必然是真愛啦!”
講完,他不由分說地推着顔予往主樓卧室走:“哎呀,顔顔!你就快回房間換衣服吧,我在旋梯這兒等。”
兩人出門後,直奔市中心商場。
在餐廳裡坐了大概有四十分鐘,咖啡續過兩次杯,連贈送的小零食都被吃光盤了,那位說好的相親對象也沒出現。
就在顔予想開口詢問時,擺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響起提示音。
虞棟棟點開看了一眼,接着便站起身告訴顔予:“走吧,我們回去。”
“啊?你的相親對象呐?”
“應該是爽約了,咱不等啦。”
顔予直覺事情有古怪,可一時間又實在想不出緣由,隻得跟着虞棟棟重又回到了酒莊。
進入大門後,他便被虞棟棟扯着手臂,朝桃園所在的方向走。
“棟棟,你到底接了什麼神秘任務啊?這是演都不演了?”
虞棟棟嘿嘿地笑:“是好事,喜事!”
兩人來到桃園之中,那裡不知何時已經布置成了婚禮現場。
紅毯的另一頭,聲稱要閉關畫設計圖的懷頌卿長身而立,手中正捧着束特地空運過來的葡萄花球。
顔予難掩意外,呆立愣怔在原地,直到懷頌卿沖他伸出手臂。
阚澤舉着禮花筒站在氣球拱門旁,耐不住手臂的酸痛感,徑直開口催促道:“小顔先生,快走呀,是花路呢!”
顔予倏地回過神來,在漫天炸開的彩色喜字和亮片中,邁步朝懷頌卿而去,并從對方手中結過捧花。
郁思琛拿着麥克風上台,語帶調侃:“感謝每一位在新郎授意下狼狽為奸、出謀劃策的賓客,讓我們有幸共同見證這場驚喜婚禮。”
儀式雖是懷頌卿背地裡聯合衆人操辦的,可具體流程卻是杜爵和阚澤敲定的,由郁思琛負責執行。
各種花樣繁多,譬如公主抱的同時斟滿香槟塔之類,唯一貫徹不變的宗旨便是折騰懷頌卿……
顔予護也護不成,隻能無奈地替身邊人擦汗揉手臂。
懷頌卿無所謂地笑笑,附到他耳邊悄聲低語:“一會兒,跟我走。”
婚禮儀式一結束,懷頌卿就以換衣服為由,獨自帶顔予出了桃園。
阚澤沖着兩人離開的背影,揚聲提醒:“快點回哈,等你敬酒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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