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時陽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起身讓開了裡面的位置。
“謝謝。”許安之說。
“好了,今天第一天開學,也是文理分班後好多同學的第一次見面,自我介紹一下,我姓王,叫王嚴寬……”
時陽偏着腦袋仔細打量着旁邊的人,眉眼鋒利,鼻梁高挺,薄唇抿成一條線,看人的時候好像不帶一絲情緒,看起來一點也不好相處的模樣。
可能是因為新轉學,這人身上穿的校服和他們不一樣,應該是以前那個學校的,看起來像是洗了很多次,衣服顔色已經泛白,但勝在幹淨整潔。
許安之像是感受到身旁的視線,他轉頭疑惑地看向時陽。
時陽這才回過神來,撐在課桌上的手放了下來,坐直了身子,露出了他那副标緻的招人喜歡的笑容,“同學,你好呀,我叫時陽。”
許安之垂眸淡淡地撇了一眼時陽,“你好。”
雖然對方态度有些冷淡,但時陽同學秉持着照顧新同學的良好教養,繼續熱情地搭話道,“聽剛才老王說,你是叫許安之嗎?”
“哪個安之呢?是知其無可奈何而安之若命的安之嗎?”
“老王?”許安之初來乍到,自然不知道同學們給老師取的外号。
“老王就是講台上那位,咱們班主任。”何東身子往後偏,虛靠在時陽桌子上,捂着嘴小聲地說。
“他姓王,他的教師辦公室又剛好在咱們教室旁邊,所以我們都叫他隔壁老王。”時陽補充道。
“……”
“你還沒回答我呢。”時陽歪斜着身子,往許安之的方向靠過去,低聲問道,“你的名字…”
話還沒說完,一截粉筆“咚”的一聲砸在時陽的課桌上。
老王犀利的目光往時陽這邊輕輕一掃,“有些同學,自己不學好就算了,别帶壞人家願意聽講的同學。”
時陽撇了撇嘴,這才閉了嘴,老老實實地癱回了自己的座椅上。
天氣炎熱,教室的窗戶開到最大限度也散不走坐着幾十号人的教室裡的熱氣,頭頂的風扇年久老舊,吱呀吱呀地賣力轉着。
第一天開學,老王在講台上一條一條地列着新學期的班規要點,以及這幾天要需要他們完成的事兒。
聽得時陽昏昏欲睡,身子一點一點地朝課桌趴下去,直到課間鈴聲響起,他才忽地驚醒。
剛清醒過來便聽到了開學的第一個噩耗。
“今天下午就不講課了,大家自己自習。下周學校會統一安排開學測試,别給我考得太難看,咱們到時候還是按慣例,按成績排名選位置。”
“啊………”
台下一片怨聲載道。
“啊什麼啊?今天才剛開學,有些同學就已經在桌子上趴下了。”他目光再次掃過時陽,“我倒要看看放個暑假,你們能忘多少。”
時陽手指撓了撓鼻梁,身子稍稍坐直了些。
“班長叫幾個同學去行政樓門口把新書領回來。”老王說完就就走了,臨走之前還把許安之也叫走了。
時陽打量了一番許安之離開教室的背影,個子很高,應該比他們班最高的人還要高出半個頭,幹淨的校服闆闆正正地穿在身上,規規矩矩地跟在老王身後。
“看什麼呢?”何東順着時陽的視線往教室後門望了一眼,“這新同學看起來好像不太愛說話啊?看起來冷冰冰的。”
“聽說他成績好,你說咱們以後的作業還有考試有沒有希望他能幫上忙?”
“别想了。”時陽收回了視線,趴回桌上,重新閉上了眼睛,“人家跟我們可不是一路人。”
“為什麼?”何東問。
時陽悶着腦袋在桌上繼續睡了,沒有回答他。
還用說為什麼?時陽自诩識人特準,這位新同桌一看就是那種非常聽老師家長話,還不愛搭理他們這種“壞學生”的書呆子啊。
“你昨晚幹什麼去了,怎麼困成這樣?”何東沒得到回答,又開始問。
“對啊,老王還在呢,你都敢睡覺了。”楊江補充道。
時陽悶悶地聲音從臂彎傳出來,“昨晚趕作業太晚了,沒忍住。”
何東聞言一臉詫異地問道,“你還會做半夜趕作業這種事兒?”
“是集訓作業。”時陽道。
“集訓?就你那個美術繪畫嗎?你爸不是不讓你學了嗎?”何東問。
“一個暑假就十多天,我爸大半個暑假都出差去了,我媽也順便跟着旅遊去了。”可能是悶着了,時陽換了個姿勢趴着,語氣懶洋洋的,“我自己偷偷報的名。”
何東愣了愣,豎起了大拇指,“牛。”
過了片刻,何東又回過頭來。
“不過…”他看了看昏昏欲睡的時陽,“你這樣不會耽誤文化課嗎?到時候不怕挨你爸的揍啊?”
“閉嘴。”時陽聞言有些郁悶推了推何東,“坐回去,話怎麼這麼多,還讓不讓人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