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說還好,你一說我也餓了,還要等整整一節課才能去食堂吃飯呢!”
正值夏日,各種水果相繼成熟的季節。
兩個餓昏頭的人一擡眼就看見前面不遠處的棗子樹。
這樹本來是種來作綠化用的,但今年竟然出奇的開始結起了果子。
時陽眼前一亮,“這棗子能吃嗎?”
“能吃吧…”何東說,“這不都黃了嗎,有什麼不能吃的。”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放下了手上的垃圾桶。
“嘗嘗。”
這果子結得有些高,樹枝又細,何東體型原因,害怕把樹枝壓斷了,所以這上樹的活就落到了時陽的身上。
上樹前時陽還在問,“咱們學校有不能爬樹這項規定嗎?”
何東皺着眉想了想,“好像沒有,隻說了不準爬圍牆,沒說不能爬樹。”
“行!”
“接住!”
時陽三兩下就爬上樹,摘了幾顆丢給何東。
何東伸着手接過。
“你等等,讓我先試試甜不甜。”
不像時陽這種少爺活法,何東這人不講究,剛提了垃圾桶的手在衣服上胡亂擦了幾下,便開始吃棗子。
這事兒時陽是幹不出來的,嫌髒。所以即便是餓了,他摘着棗子的第一件事也不是開吃,而是打算先拿回去洗洗。
“怎麼樣,熟了嗎?能吃嗎?”
“能!”何東低頭一邊吃,一邊擡起一隻手沖時陽豎了個肯定的大拇指,“再來點兒。”
“酸嗎?”時陽又問。
“一點兒果酸味兒不礙事兒。”何東說。
時陽看着何東輕輕皺起的眉眼,将信将疑地點了點頭,往更高一點的樹枝上爬了過去。
“你小心點!”
橘色的夕陽光透過棗子樹葉灑到時陽的身上,他擡眼時,透過棗樹枝和層層疊疊的樹葉,依稀看見前方多了個人影。
時陽扒開眼前的一層樹葉定睛一看,猝不及防對上一雙冷淡的眼睛。
是許安之,橘色的夕陽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長,許安之已經穿上了本校的校服,挺拔瘦長的身影就站在不遠處靜靜地望着他。
“……”
時陽心裡忽地一跳,像一顆石子投進了平靜的湖面,下意識地扯過一束枝丫擋住自己的臉。
片刻後又意識到不對,又不是老師,躲他幹什麼?
都怪許安之老是一副面無表情的冷淡模樣,比老師還吓人。
時陽沒再管許安之,繼續摘自己的棗子,可餘光瞥見許安之還站在樹下沒走,他停頓下來,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許安之,心下了然,原來學習機也會嘴饞?
是不好意思開口說嗎?
時陽心裡這麼想着,于是又順手摘了一個棗子,手作勢往前遞,笑得燦爛明媚,他問許安之,“吃棗子嗎?”
許安之手上抱着一踏練習冊,定定地站在原地沒有動。輕輕皺起的眉頭讓本來就冷冰冰的氣質看起來更加吓人。
“别吃。”他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什麼意思?
時陽見狀不确定地回頭問何東,“咱們學校真的沒有不準爬樹這條規定嗎?”
許安之應該不是那種會告老師的人吧?
許安之是學委,成績好,性格穩重,又老是一副不近人情的冷淡模樣,加上他平常很受老王器重。所以班上同學犯事兒的時候,多少會有點怵他。
何東看了看許安之,又望向時陽,頓頓地将嘴裡的最後一口棗子咽下,“我也不确定了…”
時陽聞言臉上的笑容忍不住參雜了幾分苦色,他回頭,一雙大眼睛無辜地看向許安之,心裡盤算着該如何賄賂這位大神,才不至于被罰過處分。
許安之見狀往前走近了兩步,嘴唇合動了一下,正欲開口說什麼…
“你們兩個在幹什麼!是誰在樹上面?哪個班的!?”
是教導主任,他一邊吼着,一邊從體育場的另一頭往這邊跑來。
時陽被這一嗓子吓了一跳,腳下一滑,從樹上掉了下來。
許安之眼疾手快,三兩步跑到樹下,手上的練習冊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