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殺人了啊!”一道跌跌撞撞的嘶啞男聲劃破黑夜的寂靜。許弦枨緩緩擡起頭,雙手、藍白色的校服上和他的臉上滿是血污,已經分不清是他自己的還是躺在地上沒有呼吸的“他們”的。
“跑了一個,沒關系,三個弄死了兩個,剩下那個也受傷了,倒也不虧。”許弦枨看着自己的戰績,欣慰地笑笑,任由屍體躺在那裡,隻見屍體的下半身褲子半開着,許弦枨把刀扔在地上便回了宿舍。他沒看見在樹林的陰影處,剛查完寝的班主任郭宏正沉默地注視着這一切。
舍友都睡了,許弦枨換下衣服洗幹淨,他突然想起今天的生物作業還沒寫完,都怪“他們”,往常都是下了晚自習就把他叫出去,結果這次非要半夜叫他出去。
因為許弦枨長得清秀又白淨,所以“他們”總是羞辱他像女生,“他們”想讓許弦枨白淨的皮膚上落滿烏青和紅痕,這種變态的淩虐感能讓“他們”的征服欲得到極大的滿足。可惜今天的三位動了更加龌龊的心思,喝了酒後的“他們”把想把許弦枨壓在身下,他們想欺辱許弦枨,沒想到許弦枨身上帶了刀,“他們”始料未及,當許弦枨意識到自己防衛過當後已經來不及了,他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天知道他有多想讓“他們”命喪黃泉永不投胎。
許弦枨早就明白,沒有人會伸出手。
既然法律天平不能保護他,那就隻能用他心裡的天平來保護自己。
有同學先發現了屍體,但仔細一看是“他們”,便也沒有人報警了,剩下的“他們”随後發現了屍體,馬上報警,警方很快介入,證據動機一應俱全,由于是未成年,許弦枨被判四年有期徒刑,轟動學校。
許弦枨被帶走的那天還穿着藍白色校服,手上戴着手铐,沒人能想象出那看起來嚴重營養不良的瘦弱身闆是哪裡來的爆發力,竟能一次性捅死兩位“他們”,但也沒人願意深究了。走出班級的那一刻,許弦枨朝李骁的方向點了點頭,仿佛是吹響了反抗的号角,他做了那位身先士卒的先鋒。
李骁心裡一震,雖然許弦枨走向的是警車,可對方的神情卻是解脫。一股悲傷淹沒了李骁,這可能是見到許弦枨的最後一面了,他想,于是也輕輕點頭用作回應。
許弦枨在坐牢的第二天自殺了,吃飯時用筷子捅穿了自己的喉嚨,當場死亡。鮮紅的血濺在了蒼白的米飯上,像紅梅落在雪地上,那代表着堅毅不屈的紅梅也凋零了。
兩起命案引起了政府的注意,新上任的政府開始徹查學校。查出了疑似受害者共計167人,希望疑似受害者能給出充分的證據。李骁和韓楚月給每一位受害者做思想工作,希望他們能指認“他們”的罪行,結果都不盡如人意。最後,其中155人說自己沒有受到校園欺淩,他們已經不想反抗了,包括李骁、韓楚月在内的剩餘12名受害者則堅持指認施暴者。
“這是上個月11号打的。‘他們’把我拖到樓梯口,把我扔在樓梯上,我被樓梯的棱磕到就形成了這樣的傷。這是上個月15号的,‘他們’到我的教室裡,把我的書一頁一頁撕下來,再用生鏽的美術刀輕輕劃再我的手臂上,想試試能不能劃傷皮膚……”
“這是這個月5号打的,因為我沒有掃幹淨‘他們’腳下的煙灰,‘他們’拿起掃帚打在了我的腿上……”
“這是上周三打的……”
“這是昨天打的……”
……
“我可以作證,我親眼見到過。我可以是人證吧?當時‘他們’把這兩位同學拖到操場主席台前進行單方面毆打,這兩位同學一直沒有反抗……”郭宏站了出來,他想:這可能是他唯唯諾諾的一輩子第一次擁有勇氣。雖然郭宏無妻無子,可他一想到如果自己的孩子在學校裡受到這樣的暴力,他也一定會希望這個時候有目擊證人願意站出來為受害者們發聲。
警方錄着一位又一位受害者的口供,有些感性的女警察已經紅了眼眶。
事情揭露後,由于“他們”背後的勢力需要時間深究,為了保護這些受害者們,政府下發了紅頭文件。
“這件事的判決下來了。‘他們’被判三年零四個月。你們這12個人,政府會把你們分别送到不同學校的不同班級作為插班生繼續學習。政府會解決你們的學費問題,考慮到你們絕大多數都是經濟困難的孩子,生活費按照助學金最高标準來執行。”辦案警察拿着政府的文書,待12位同學确認無誤沒有疑問簽完字後,便去安排了。
韓楚月和李骁毫不意外地分開了,兩人也再沒有了聯系。最後的三個月是這三年來最為充實和安全的三個月,不用每天提心吊膽,也可以享受到高質量的教學。
巧合的是,韓楚月和李骁所在學校的高考考場是同一個。可惜兩人并不在同一棟教學樓,隻是遠遠地看見了對方。
“考試結束,全體起立,請考生立即停止答題。考試結束,全體起立,請考生立即停止答題。”
随着語音播報的落下,高考也結束了。
韓楚月走出考場,與李骁擦肩而過。隻是這一次,沒有紙條了。
韓楚月大學去了北方,李骁去了南方。兩人再也沒有聯系,但兩人都很有默契地終身不嫁不娶。隻有泛黃的紙條永遠地定格在韓楚月書桌前的相框裡。
[我們不要墜入地獄]
他們是彼此那顆滴在眉心的朱砂痣,既是血色也是救贖。
各位演員都做完自我介紹後,主持人開始走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