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月漸輕松地說道:“一般都會提前過啦,因為當天一般都有個人安排,提前過了之後拍好視頻生日當天發出來。”天知道他現在手心裡已經緊張得出汗了。
“我看看……”嚴扉松劃開手機看着自己的日程表,“我那幾天要去隔壁省開個會,不知道當天能不能回來。”
“啊……”池月漸耷拉下腦袋,“那算了吧,你忙你的。”眼裡的失落藏都藏不住。
嚴扉松自然也看出來了,起身說道:“我盡量。”扔下這句話就邁步走向廚房,不讓池月漸看見自己的表情,想必那一定是讓池月漸滿意的表情。
池月漸愣愣地看着嚴扉松的背影,他知道,嚴扉松是個從不輕易承諾的人,一旦承諾了他就一定會做到。所以,當他說“盡量”的時候,意思就是:不管怎麼樣,他一定會想辦法到。池月漸的雙眼立馬亮了起來,似是盛滿了星光,璀璨地照耀在嚴扉松背後,嘴角也止不住地上揚。
嚴扉松從廚房冰箱裡拿了兩根冰棍出來,遞了一根給池月漸。此時池月漸的表情已經恢複了過來,隻是仍舊笑眯眯地看着嚴扉松。
池月漸拆開冰棍,“好,那我到時候就在天穹等你。”“天穹”是上海市最大摩天輪的名字,據說當上升到最高點時會有一種立于天地之間的感覺,所以就叫“天穹”。
嚴扉松沒有回答,轉而問道:“大明星最近不忙嗎?”
池月漸掰着手指頭數着日子,“快忙起來了,生日過了就會很忙了。還能再玩一個月。”
“真好,我明天要去上班了。”雖然嘴上說着真好,實際上嚴扉松的表情實在是很難快樂起來,他又問道:“那你這一個月怎麼安排?”
“嗯……我……”池月漸支支吾吾着,内心反複糾結着要不要告訴嚴扉松他要拍戲的事情,可是兩人的關系剛開始緩和,池月漸實在是不想這時候離開,但他是演員,他的工作就是拍戲,況且,他要是沒有足夠的實力,拿不出好作品,嚴扉松跟他在一起也會受委屈,思及此,池月漸閉了閉眼,像背台詞一般快速說道:“我十月份就要去拍戲了,是關于歐洲中世紀的故事,要去歐洲拍戲,保守估計半年至一年的時間。所以這一個月我要讀劇本,還要讀歐洲中世紀的曆史。過完生日就要先去歐洲那邊适應一下。”
房間陡然陷入安靜,空調吹風的聲音混合着外面的蟬鳴,将整個房間變得喧鬧起來。
過了幾十秒?或者是幾分鐘,池月漸感覺像過了幾個世紀一樣漫長,他終于聽到了嚴扉松的聲音。
“是嗎?”嚴扉松的聲音聽不出喜怒,淡淡地說道:“加油。”說罷起身去廚房準備做飯。
池月漸知道,嚴扉松不想待在這個空間裡,于是他用近乎哀求的語氣,卻又像是害怕對方聽見一樣,用低低的聲音自言自語道:“扉松,你信我好不好?”
嚴扉松聽見了,走路的腳步頓了頓,但沒有回答,繼續走向了廚房。
池月漸掙紮良久,終究還是決定把這步棋提前下下來,于是拿出手機給孟秋燃發消息。
月漸:[燃姐,我想把wzh的事情提前]
燃姐:[?為什麼,我們手中的證據不足以把他關進去,而且如果我們不謹慎一點的話他們很有可能會反撲我們]
月漸:[我沒有時間了,我不能再讓他等了]
燃姐:[甯可冒着被他們反撲的風險?]
月漸:[我這幾年沒有黑料,三年前的造假風波也已經平息,他現在是研究院的副研究員,是國家的人,wzh敢動嗎?]
燃姐:[唔,但是這樣的話,有很大的風險不能一擊緻命,或許這個風波過了之後他該怎樣還是怎樣,除了道德的譴責,法律上并不能拿他怎麼樣]
燃姐:[你現在有時間來公司一趟嗎?當面聊]
月漸:[我吃個飯就來吧,我在他家]
燃姐:[扶額.gif]
燃姐:[行吧]
随後池月漸又給張栀栀發了個消息。
月漸哥:[栀栀,一個小時後來金水新居接我吧,我要去公司處理事情,你也來]
栀栀:[收到!]
池月漸放下手機,走到廚房門邊問道:“今晚吃什麼?”
嚴扉松垂眸不說話,池月漸隻好看着嚴扉松面前的案闆,思考着回答:“涼面?炸醬面?”
“冷面。”嚴扉松覺得需要吃點爽口的才能平息一下内心的怒火。
“哦。”池月漸也不走,就靠在門邊看着做飯的嚴扉松,視線直直地落在對方骨節分明的手上,心裡想着:看來要找家店定做戒指了,他的手指戴上戒指一定很好看,之前兩人在德國一起買的戒指雖然是裝飾用的,但也配得上嚴扉松的氣質。
嚴扉松撈起鍋裡的面,放在涼水裡,往面裡加上一點辣椒醬,把煮熟的雞蛋剝開切成兩半,加上一些黃瓜絲、胡蘿蔔絲、香菜,将食材一分為二,分别放進不同的碗裡。
池月漸眼看着做好了,自覺走進廚房端走了兩碗冷面,嚴扉松抽出兩雙筷子,走到餐桌上遞給池月漸一雙。
池月漸邊走邊說,“我吃完飯要回趟公司,有點事要處理,這段時間可能會很忙。”他坐下吃了一口面說道,吃得連連點頭,“好吃!”
“嗯。”嚴扉松依舊是一副淡淡的樣子,池月漸抿了抿嘴唇,終究還是沒說什麼。
池月漸見嚴扉松吃得差不多了,立馬起身,拿過碗,“我去洗碗。”他收拾好碗筷放進洗碗機,又把料理台擦幹淨。
“那我……”池月漸話還沒說完,嚴扉松就跟着說道:“你先去忙吧。”
池月漸站在玄關處換鞋,“好。”
“好,路上注意安全。”嚴扉松将香水遞給池月漸,“這個拿上。”
池月漸接過香水,深深地看了嚴扉松一眼,他知道自己即将去奔赴那隻屬于他的戰場,但他現在還不能說,隻能說:“好,再見。”
“再見。”嚴扉松目送着池月漸打開房門又關上,家裡重新恢複了安靜,隻有花瓶裡的紅玫瑰還綻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