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月漸,你不相信他。”牧醫生繼續無情地揭開池月漸内心最隐蔽的痛苦,“你也不夠自信。”
池月漸緩緩垂下肩膀,像個洩氣的皮球,“對,我不相信他,也不相信我自己。我不信他來這裡是因為我,也不信他愛我;我不信我自己有能力讓他惦念三年,也不信我能留住他。”
“為什麼不信呢?”嚴扉松的聲音從門後傳出來,池月漸猛然回頭,他才意識到,他剛才隻聽見了對方開門的聲音,沒聽見對方關門的聲音!
“我……”
嚴扉松緩緩擡步走來,牧醫生自覺地起身,“剩下的交給你了。”嚴扉松點點頭,“謝謝牧姐。”随後牧醫生走出房間關上了門。
池月漸有點不高興,怎麼還玩偷聽呢?“你倆串通起來的?”
嚴扉松坐在他身旁,沒回答對方的問題,隻是伸出自己的右手,将手上的戒指露出來,“月漸,把它摘下來。”
池月漸不解,并不動手,語氣帶着難過,“為什麼?你不想戴了嗎?”
“你摘下來,摘下來我就告訴你。”嚴扉松很懂得如何激起對方的好奇心。
池月漸托着嚴扉松的手心,将戒指輕輕地摘下來,然後疑惑地看着對方。
嚴扉松看着池月漸手裡的戒指,“摘下來很容易對嗎?”
池月漸點點頭。
嚴扉松伸手把戒指拿來,又戴回自己手指上,“但我願意戴上。我情願被你束縛,因為你是池月漸,我的愛人。”他伸出右手撫上對方的臉頰,微涼的戒指碰到溫熱的臉頰,像是微風輕拂過,他呢喃道:“我以我的學術原創性作擔保,我來這裡是因為你,我坐在這裡是因為我愛你。月漸,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好不好?”
對于科研人員來說,這和發毒誓沒區别了。池月漸眨眨眼,“既然你都發毒誓了,那我就勉強相信一下吧。”
重建自信是一個艱難且漫長的過程,嚴扉松有信心在這個過程中一直陪着對方。他在對方額頭輕輕吻了一下,“好。”随後他拉着池月漸走出門,看見坐在外間的牧醫生,他朝對方點點頭,“牧姐。”
牧醫生坐起身,理了理衣服,“說完啦?沒什麼事的話就結束吧,希望之後我在這裡見到月漸的時間越來越短,他來這的時間間隔也越來越長。”她與嚴扉松握了握手,“很高興認識你,扉松。”
“很高興認識你,牧姐。”
池月漸撅起嘴,“我被你倆賣了呗?”
嚴扉松和牧醫生笑起來,牧醫生拍拍池月漸的頭,真誠地說道:“月漸,姐姐們都希望你能好好的。”
池月漸覺得可以試着相信一下自己,他重重地點頭,“好,我會努力的。”
牧醫生送走了兩人,給孟秋燃打了個電話。她帶着欣慰的語氣說道:“燃燃,月漸真的好多了,失眠的症狀在減輕,但是還是有點不自信,這個還是要慢慢來。嚴扉松我也見到了,我挺滿意的。”
孟秋燃在電話那頭也松了一口氣,她之前勉強松口讓他不看心理醫生,過了這麼久才複查一次,她也很擔心,“好多了就行啊,他有進步就可以了。我沒什麼要求,他能健康快樂地演戲就好。”
牧醫生笑着說:“你這經紀人當的,像個老媽子。”她看見窗外的嚴扉松幫池月漸理了理頭發和口罩,兩人在說什麼,隻見池月漸笑起來,眉眼彎彎很是少年氣。
“唉,就是辛勞的命啊,月漸這麼好一孩子,當然要多上點心。”
牧醫生看了看手表,等會兒還有一位患者要來,“燃燃,最近有人給我送了兩箱香瓜,到時候我給你拿一箱去,我等會兒還有患者,先挂了啊。”
“好嘞好嘞,你先忙,我到時候去找你玩。”
挂掉電話後,牧醫生看着窗外的兩人拉着手往停車場的方向走,嚴扉松右手的戒指反射了太陽光,好看得晃眼。幸好這窗戶是單面的,外面的兩人并不能看見她,她輕輕笑了笑,走進内間,翻看起下一位患者的資料。
終于結束了複查,池月漸左右無事,決定回家開個直播,讀一讀粉絲寫的信,順便拆拆粉絲送的禮物。
張栀栀感動得滿含熱淚,“月漸哥,你終于想起來要直播了嗎?我好感動嗚嗚嗚!”
嚴扉松也覺得直播的主意不錯,兩人便回了家,準備一下直播。他幫池月漸架好設備,對方家裡也沒有專門拿來直播的設備,就是簡單的手機和電腦,電腦上是池月漸的直播屏幕,用來看彈幕的,手機對着那一摞給池月漸的禮物、信和明信片。為了隐私起見,池月漸并沒有把紙上的字入鏡,攝像頭隻對着他的臉,以及坐在他身旁的嚴扉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