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的六月炎熱了起來,首爾街頭的熱氣蒸騰着行人,咖啡店裡到處是人。弘大附近的鬧市在中午日頭也沒什麼人,畢竟天氣是越來越熱了。在酷熱的天氣下,一個女團消無聲息的結束了一場商演。
剛下台,全昭慧就拿着迷你風扇對着自己的臉吹,邊走邊抱怨着“公司也太沒人性了吧,為什麼非要在中午這麼熱的時候安排商演,剛才在台上我差點以為自己要暈了!”,隊長趙延善輕輕拍了下忙内全昭慧的手,示意她别再說下去了。經紀人哥哥還在旁邊,說這些抱怨公司的話不合适。全昭慧撇了撇嘴,沒再說下去。
鄭載元當然聽見了忙内的話,不過他一向比較心軟,對這些話都當作沒聽見。再者說他們公司老闆也是寬和的性子,對手底下的愛豆和練習生都是睜隻眼閉隻眼。但其他公司就未必會這麼好心,畢竟南韓娛樂公司壓榨,苛待愛豆和練習生的新聞在這行層出不窮。
帶着四個女孩坐上保姆車後,他把剛買到的水遞給金雅賢,又把幹淨的毛巾遞給她。金雅賢的狀态不太好,嘴唇都發白。事實上,前幾天連續的商演已經讓她筋疲力盡了,今天大中午的商演她是差點昏厥過去。
全昭慧拿過毛巾給姐姐金雅賢擦着額頭,趙延善忙着從包裡給雅賢找清心丸。
“我包裡有清心丸,給。”趙延善看向說話的李智熙,稍微偏長的劉海擋住了她的眼睛,讓人無法看清她的神色。趙延善抿着嘴接過了清心丸。又給金雅賢喂下去。
忙忙碌碌一通,又給金雅賢吃了點面包,她的臉色才算好轉一些了。鄭載元開着保姆車,準備把她們送到公司宿舍,讓她們下午好好休息,畢竟後面沒啥活動了。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中途鄭載元接到了公司的電話,讓幾個女孩下午到公司商談事情。
挂了電話後,鄭載元表情有些微妙。剛才公司職員跟他說話時語焉不詳的,他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下午你們去趟公司,好像是有事情跟你們談。”鄭載元的話音一落,幾個成員的臉色各異。說是談事情,但搞不好是要組合談解散的事情。
這也不奇怪,她們這個組合出道也有幾年了,比現在勢頭正盛的幾個女團出道都早。但是尴尬的是,這幾年她們組合還是不溫不火的狀态。最近商演都接的不多了,人氣明顯是下滑的狀态。
對于這個事實,她們幾個都一清二楚。但是,大家總有幾分僥幸心理,覺得公司不會這麼快解散她們。畢竟,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她們比其他同期小公司出道的女團還是好點的。在韓國娛樂市場多的是從出道到解散都消無聲息的團體,到最後不止組合解散,公司都要面臨破産的境遇。
她們組合所屬的E·W公司在業界屬于中等偏下的程度,沒推出過大火的女團全是不溫不火的狀态,靠着組合的商演來維持公司開支。包裝的再好,也改變不了公司就是小作坊的事實。現在她們這個組合顯然到了無法再為公司盈利的狀态了,再維持下去損失的隻會是公司。
她們出道到現在已經有六年了,第一次簽合同時時公司隻想着掙快錢,所以當時就簽了兩年。後來發現組合還算可以掙錢就又跟她們續簽了四年合同,現在四年也快過完了,顯然公司不想跟她們再繼續糾纏了。
全昭慧眼眶裡已經泛起了水花,她吸了吸鼻子有些失落的低着頭。金雅賢剛從半死不活的狀态恢複過來,現在聽到這話一口氣憋在心裡,氣的腦子嗡嗡的。趙延善有些失神的看着車窗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鄭載元從後視鏡中看到女孩們的神态,心裡也是難受的厲害。
畢竟他從他們出道帶她們到現在,真的是有幾分感情了,對她們現在的反應毫不意外。但是,有一個人的反應卻很奇怪。
李智熙一隻手捧着iPad,另隻手在上面寫寫畫畫的。在車裡這樣緊張又悲傷的情緒裡,她一個人獨自認真的沉浸在自己的事情裡,像是根本不關心周圍的情緒。
在三個月前李載元就覺得李智熙有些奇怪,但當時商演行程安排很滿,他也就沒太多時間關注這個事情。這個奇怪就體現在她比之前更沉默了,在組合裡活像是透明人的擔當。而且下了活動一直忙活些什麼的樣子,成員們也不知道她在忙活些啥。
現在想來,難道是她在忙活自己的出路?有這個猜測的不止李載元,趙延善和其他兩個成員也覺得她的反常很可能跟她的“出路”有關,但這也沒什麼可說的,在小公司裡當愛豆誰心裡都不安穩,心裡多少會想着别的出路以防萬一。
再說現實點,她們這種組合就不太有什麼團魂不團魂的,關系好點那就是親近的同事關系。關系不好,那就是台上好姐妹台下互相撕扯。各自心裡對于未來和明天都是滿滿的迷茫和無措,大家很難對自己的成員真正的敞開心扉。
載着迷茫,保姆車還是開到了公司宿舍。成員們懷着沉重的心情下了車,隊長趙延善強顔歡笑對李載元道了再見。李智熙背着包先回了宿舍,她一如既往的沒表情讓人無法揣測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