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飄飄的道長,一副慈眉善目的面相,心裡卻不知道藏了多少龌/龊,于是大義凜然的說:“蘇大小姐,既然令慈将貧道請來,那貧道便不能辜負令慈的信任!蘇小姐,現在與其問我怎麼辦?倒不如想想你現在能怎麼辦?”
說到最後的時候,那個道貌岸然的道長特地壓低了聲音靠近了她,露/出了猥/瑣的笑容,光是看着就讓人不禁懷疑他的身份。
還真是一個大義凜然的道長啊!
蘇紋聽了道長的回答,并沒有立刻反駁,原先那個身旁眉目清秀的小丫鬟上前來同主子說了幾句又退下了。
再看看蘇紋仍然是方才那一副文文靜靜的模樣,好想溫馴的待宰羔羊,沒有脾氣。
隻是狗急跳牆、兔急咬人,素來溫柔的綿羊,一旦被逼急了,也難免做出讓人難以想象的事情。
那個道長似乎被自己那一瞬間的胡思亂想吓到了,迅速的找回狀态,繼續揮舞着手上的桃木劍,言辭正義:“大膽妖邪!今日便就是你的死期!看劍!”
正說着,就将手上那一柄桃木劍直指青天,口中不斷的念着咒語,神神秘秘的,卻讓周圍的人很信服。
蘇老太太雙手合十,遠遠的站在一旁,眼中不舍得看着蘇紋,卻沒有絲毫上前解圍的意思。
還真是讓人心寒啊!
不過也是了!當年她母親出事的時候,這位宅心仁厚的祖母,也未曾做出任何的選擇,隻是在一旁冷眼看着,看着她母親咽氣,看着她母親冰冷的屍體被擡出蘇家的大門,然後繼續回去念她的佛。
佛堂的香灰一層又一層,掩蓋了内宅的肮髒。
佛堂前幹幹淨淨,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那真的是……
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蘇紋想到了很多,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那個假道長,卻好像覺得他占了上風,更加步步緊逼起來。
“蘇紋!快說,你究竟是如何飼養這個邪物?”
鄭氏的表情就更加耐人尋味了。妝容精緻的婦女,拿着一方質地極好的帕子,微微掩着眼,好像一副十分悲痛的樣子。可是眼光卻全然沒有瞧到蘇紋,甚至還暗暗的給那個假道長傳遞眼神,仿佛在催促怎麼還不動手。
蘇婉一襲粉衣,打扮的十分嬌俏,乖乖巧巧的站在鄭氏的旁邊,不過她沒有她母親那般會演,乖巧的模樣也掩蓋不住她的得意,嘴角不住的往上翹,卻還要深深的憋着。
實在是可憐呀!
“蘇紋!你還在猶豫什麼!你覺得現在這個事情是拖就能拖完了嗎!快點從實招來!”假道長的聲音如雷貫耳,一聲更比一聲響。
“祖母、母親、道長,紋兒自小在蘇府裡長大,一言一行都是您們親自看着的,紋兒斷然不會是那邪物,所以不會飼養那邪物!”蘇紋壓根就沒理那道長,而是轉過身來,向着家中的長輩。
“今日之事,事發突然,疑點重重,還有待商榷!畢竟事關家宅安甯,還望母親、祖母待父親歸家之後在做處理。”
蘇紋心裡也不知道父親到底能不能解決好這樣的問題,不過能拖一點是一點。待到蘇繼回家的時候,就算不能完全解決,也至少絕不會讓自己女兒和邪物有關這等事情傳了出去,實在是有損聲名。
再說了,就算他解決不了,吃虧的也未必是蘇紋。
聽到這句話,假道長微微的眯起了眼,似乎在十分認真地思考着。
蘇老太太似乎有些于心不忍,連忙說道:“也是,也是!這等事關家宅安甯的大事,也确實要等家主回來才做打算的好,要不今天就先到這……”
“蘇老夫人萬萬不可!”道長急忙打斷,“這定然是她的托詞!”
“那道長究竟想要怎麼辦?”接下來輪到蘇紋步步緊逼了。
“紋兒,你也先别着急嘛!這道長啊,自然還是為咱們家安危着想的。”鄭氏卻忽然跳出來做了個好人。
還真是好一個、為了咱們家的安危!
蘇紋都被氣笑了。
“蘇夫人,以貧道所見,邪物通常是有些載體的,既然現在這位蘇小姐身上有邪氣,那就可以派人到這位蘇小姐的房裡搜查一番,若是有相關的邪物那邊就可以确定了!”道長忽然說道。
這倒是一個好辦法。
隻是就是太容易操作了……她好像沒什麼勝算。
“現在是我的身上有邪氣,又不能确定這邪氣的來源是嗎?道長大人。”蘇紋犀利的直視着他。
“是的,蘇小姐。”
“既然如此……就不能隻搜我的房間啊!我所走過的地方,都得搜一遍!”蘇紋忽然露/出十分明媚的笑容,“否則,要是搜漏了,還有别的髒東西流了下來,威脅到咱們蘇家家宅的安甯,道長大人怕也是賠不起的吧!”
“是……是啊!那就把整個蘇宅都好好搜查一遍。”鄭氏似乎是覺得蘇紋這回真的跑不了了,既然如此好說話的,同意了她的要求,當即便命令管家帶着人去搜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