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紋扯了扯嘴角，索性把話說的明白點：“是想喝酒，還是想去看小姑娘跳舞呀！這個你放心！以後你想要多少小姑娘，我都不會管的，别太過分就好……”

可能是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站在旁邊的少女向後退了幾步，拉開了些距離，水靈靈的杏眼有些匆忙的轉到了别處，忽然之間閉了嘴。

這是在急什麼？他們的婚事嗎？

哪裡有女孩子說這麼明顯的……

好丢人……

蘇紋真想趕緊捂住嘴巴，找一個地洞躲下去。

再看看對面的少年，鳳眼彎彎，好像是在笑，但是那緊繃着的臉上卻沒有什麼表情，眼底的笑意也是深深的，很難察覺。

蘇紋本就不是什麼有耐心的人，那藏在眼底的開心他又怎能查覺。

少年的心事安安靜靜的埋在心底，對着無心的少女打着明白的啞迷。

他心甘情願。

“那在下就多謝……夫人的美意了。”李晉源愣了一愣，臉上又出現了慣常的笑容，帶着些許玩味，讓人摸不清他具體的想法。

是真還是假……

蘇紋頓時有些尴尬，靜靜的站在旁邊沒有再說什麼，李晉源原本就心大，一時也沒有發現什麼不尋常，隻自顧自的在旁邊開着無關緊要的玩笑。

“李公子還是撿緊要的事情說吧。等會兒咱們還要去聽課呢。”蘇紋又跟着他站一會兒，最後實在是忍不了了，浪費時間！

李晉源這才察覺出他的不高興，安慰了幾句，講起來正事。

“之前的功課，我又派人打探了一下，現在我這裡得了一個好消息，目前已經是鎖定了吳家在京城經營的一個錢莊，最近好多偷偷潛入雲京的離國人都去了那裡。”

或許……那裡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可是偷偷潛入的人……怎麼會這麼容易的露出行蹤？”蘇紋向來敏銳，此刻更是毫不猶豫的指出了問題。

“你……”李晉源似乎對他的問題有些驚訝，語氣中帶着一點猶疑，不過沒有太久，就好好回答這個問題，“我的人自然有我的辦法。”

“……”蘇紋沒有接話，她不相信。

“這個你大可放心。我的人你信不過……我父親的人你總相信吧？他們可是真真正正上過戰場的。”李晉源忽然湊近了解釋道，聲音卻壓的非常低，你願看上去兩個人好像在親昵的說着悄悄話。

這句話竟然說得讓蘇紋無法反駁，李晉源的人畢竟稚嫩，自然是不容易說服人，但是李榮……大将軍打了這麼多年仗，鍛煉出來的絕對是鐵骨铮铮的硬漢，要是他們也會……

他們應該不會。

“可以。”蘇紋仔細想了想，最後還是不很情願。他總覺得事情更怕沒有這麼簡單。

事情到底簡不簡單，李晉源心裡自然是清楚的，不管别人是故意露出馬腳，引着他們過去、還是真的探查到了不同尋常的地方……總歸去看一看才知道、對方的葫蘆裡到底賣了什麼藥？

蘇紋會有這麼大的疑心，這也是讓李晉源遠遠沒有想到的……這個小姑娘果然與衆不同。

“現在你沒有什麼問題了吧？”李晉源最後退了一步，打算走了，走前還不忘貼心的問一句，蘇紋搖了搖頭。

“那我就先進去了……”李晉源好像是得了某種允許一般，掉頭就打算走。

原本站在旁邊，什麼也不說的少女，忽然抓住了他的袖子。

“等一下……那邊好像有一個人在看我們。”

“一直都在看我們。”蘇紋不僅說了出來，居然還擡起手指向那個方向。

李晉源一開始發呆看着的那個方向。

李晉源心道不好，趕緊把蘇紋向學堂門裡推，自己趕緊朝着他指的那個方向跑去。

蘇紋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推進了門裡，再回頭看，隻看到了少年飛奔的背影。

很準确，沒有一絲猶豫……

好像……他原來就知道那個方向有人一樣。

那個人……是來幹什麼的？

離國還是……鄭氏？

蘇紋眼中快速的滑過一抹兇光，随即，目光緊緊地追随着遠處飛跑的身影，那兩個身影忽上忽下，飛快的跳動着，漸漸遠去，成了兩個小黑點，最後消失在了京城密密麻麻的房頂中，再也看不見了。

可是已經進了屋的蘇紋卻久久不能平靜，他在那個人的身上看到了一樣東西。

蛇頭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