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她感到小腹越發墜痛,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開始後悔起來。
之前就不該談口腹之欲,喝太多冰冷的水果然不行。
翠兒知道她不舒服,連忙去給她煮了紅糖姜飲子,泠月喝下去後覺得症狀有稍微好一點點,便趁着自己能走動,就回去休息。
到了酉時初,泠月實在是堅持不下去了,就提前結束工作,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晴楓院。
回到她自己的屋裡時,外面下起了小雨,夾雜着幾聲蟲鳴。
風從窗牗灌進來,泠月不禁打了個冷顫,她過去把窗戶關上。屋内已經黑透了,泠月疼得出了一層薄汗。
她在屋内摸索了一番,翻箱倒櫃,終于找到了一顆烏黑的藥丸,這是她以前找一位老大夫配的,能夠緩解疼痛,隻是治标不治本,偶爾還會有些不良反應。
不過此時她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如今這顆藥丸對她來說,無疑是能救命的藥丸。
泠月給自己倒了杯水,将那藥丸服下。她看向案幾上的刻漏,如今沈亦安還未下值,她可以先在榻上躺一會,等下再起來。
就這樣,她在榻上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半個時辰後,沈亦安已經開始在等泠月了,可是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她過來。
玉書瞥了一眼沈亦安的臉色,心中默默祈禱公子聽完後不要生氣。
“公子,晴楓院的人說,泠月姑娘,她還未回來。”
一旁的墨台一臉驚詫,“這,這怎麼可能,她明明已經回來了呀,我方才明明看見她回府了的!難道又出去了?可,這不太可能啊,她回府後不久就下雨,這雨才剛剛停了。”
沈亦安垂下眼眸,她一般是不會失約的,難道出什麼事了?他想起今日早上見她時,她似乎是一副生病的模樣。
“公子,我這就過去看看!”玉書道。
沈亦安擺手,“我跟你一起過去吧!”
晴楓院的下人此時還不知發生了何事,正與往常一樣懈怠,都各自做着自個兒的事。
沈亦安走進晴楓院時,門外連個仆婦也不在,就隻有一個小丫鬟在。
玉書道:“公子,就是她說的,泠月姑娘還未回來的。”
墨台聞言對沈亦安說:“這丫鬟叫小青,她隻是燒火丫鬟,她可能也不清楚吧。”墨台十分确定他看到的事實。
沈亦安已經知曉這院裡的管理有問題,不過他此時很是擔心泠月,沒有心思管他們這些事。
“這裡交給你處理。”說完,他立刻奪過墨台提着燈籠,快步走向泠月的住處。
屋内一片漆黑,沈亦安環顧四周,焦急萬分。好在他在窗下的美人榻上發現了她,他頓時松了一口氣。
“泠月。”他上前,輕聲喚她。
可她沒有任何回應,蜷縮着身體,縮成小小的一團,眉頭也緊緊擰着。
沈亦安神色變得凝重,他用手貼了一下她的額頭。
還好沒有起高熱。不過,她的手确是冰冷得不尋常。
他不知她這是怎麼了,便趕緊吩咐了人去請大夫。
沈亦安皺着眉頭看了一眼這張小小的榻,将她攔腰抱起,抱到床上去。
這是他第一次抱她,比想象中要輕很多,他忍不住心中腹诽道:平日裡吃那麼多東西,用完午膳後又用點心,怎麼還是輕飄飄的呢?
沈亦安用毛巾給她擦了臉,又給她蓋好被子,可大夫還沒來,他有點着急,便想出去問問。不料,他才一起身,袖子就被人拽住了。
她的手緊緊拽着他的衣袖,嘴裡喃喃地說着:“兄,不要扔下我好不好。”
這是在喊她師兄?沈亦安記得她先前說過,她師兄待她很好的。
他隻好又坐回到她身邊,低頭看着泠月,她還困在夢魇中,偶爾還留下幾滴晶瑩的淚珠。她的臉本就白皙無暇,灼灼的燭光投下來,更是映得如同琉璃般純潔又帶着點脆弱。
過了一刻鐘,大夫來了,玉書請的是仁安堂的女醫虞大夫。
虞大夫給泠月把了脈,蹙了蹙眉。
沈亦安問:“大夫,她這是怎麼了?”
虞大夫意味深長地看了沈亦安一眼,眼中帶着責怪之意,随之陰陽怪氣地道:“你娘子的身子情況是什麼樣,你還不清楚嗎?”
沈亦安:?
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