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暑亭拿到排班表後翻看了兩下,直到在某處停下,他擡起頭,“嗯,你先回公司吧。”
病房門被關上後,霍暑亭從幾張A4紙中抽出孤零零的一張來看,上面有滿娆的排班時間。
一通電話打進來,霍暑亭看了看來電人,放下紙張接起電話。等一通電話會議結束,再放下電話時,時間已經來到中午。
他住院以後的餐食全權由醫院負責,霍暑亭對于食物并沒有特别的喜好,吃飯對他來說大部分時候隻有維持生存能量的意義。
護士推着餐車敲門進來時霍暑亭終于有時間去看那張排班表,他應了一聲示意門外人進來,卻也沒有擡頭。
和平常并沒有什麼不同,霍暑亭沒有擡眼,直到出現在視線裡的一雙手有些顫抖……有些熟悉。
他擡頭,兩人的距離突然拉近。
“怎麼是你?”
面前的人因為過近的距離而下意識後退,卻被霍暑亭一把抓住。他沒有看錯吧,眼前的人不是滿娆是誰。
面前的人沒有直接回答,她試着睜開他的手,卻不料獲得了更牢的禁锢,那人手臂一收,她直直跌到他懷裡。
滿娆僵硬了一瞬,似乎在思考事情怎麼變成這樣,她應該怎麼站起來。
看着懷裡的人突然不掙了也不動了,體溫不同造成的熱量流動在兩人之間靜谧地進行着,熟悉又讓人安心的香氣傳來,霍暑亭忍不住把人又往懷裡收了收,低頭去蹭她的頭發。他又重複了一遍:“你怎麼在這裡?”聲音低沉溫柔。
上一秒手裡還拿着關于她的排班表,下一秒人就出現在面前,霍暑亭輕笑一聲,這是不是也算一種默契。想到這裡,他将a4紙叩過去,隻留空白的反面朝上。
滿娆反應了幾秒,又掙了掙,“你先放開我。”
霍暑亭聞言終于放開她,眼睛卻還是追随着她。
“我……今天我來……”滿娆試圖逃避霍暑亭的眼神,她磕磕絆絆開口,一時不知怎麼解釋這件事。這與一般的代班性質不同,若是霍暑亭追究起來,她們都免不了被處罰。
霍暑亭會追究嗎?滿娆又陷入自顧自地遐想……
原本一切都進行得順利,她推着餐車來到病房前,中午時分大家都去吃飯了,一路上也沒有遇到什麼同事。她以為事情會順利地進行下去,直到打開門看到了霍暑亭。
怎麼是他?滿娆有一瞬間大腦空白,但身體地本能反應讓她繼續推着餐車往裡走。她看着他,但他并沒有擡頭看她。他怎麼了?這是滿娆回複思考能力後大腦中出現的第一個想法。她離他越來越近,在他身上打量了好幾圈,也沒有看出他有什麼外傷。所以他到底怎麼了?身體怎麼了,為什麼會來醫院?這個疑問在她腦海膨脹,但她不敢說話,喉嚨苦澀,她張了張嘴,發現自己什麼也說不出。
本來也該這樣的,她想起自己的任務,這個時候說話引起霍暑亭的注意豈不是完蛋了?她在腦海中痛批上一個瞬間的自己,她怎麼會瘋到想開口問他怎麼了。她沉默地繼續将餐食擺上霍暑亭面前的桌子,結果下一刻原本低頭專注的人便毫無征兆地擡起頭,她與他對視,才意識到原來自己的身體一直在發抖。
怎麼辦,全完了。她倒還好,馬上要離開了,但琳琳怎麼辦?霍暑亭會追究嗎?她對此沒有把握,好像一直以來,她對關于霍暑亭的一切都沒有把握……
“你怎麼了?”面前人的聲音将她拉回現實,滿娆呆愣愣地看着霍暑亭。
霍暑亭看着她,她不經意間露出的呆軟的表情讓他覺得久違又親切,他印象中的滿娆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隻是這次回來之後再也見不到她露出這副表情。他心底一軟,忍不住又把她拉回懷裡:“我發現你現在好喜歡走神。”
一個簡單的陳述句,聽不出什麼語氣。滿娆借着機會轉移話題:“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話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院方對于霍暑亭住院這件事諱莫如深,一定也是霍暑亭授意的,她怎麼還問了出來,這不是給霍暑亭機會繼續追問她關于她為什麼在這嗎?簡直是自己挖坑往裡跳。
大腦飛速運轉,滿娆緊張起來,她想再說點什麼轉移話題,于是霍暑亭看到的就是滿娆的臉憋得通紅,眼睛也蓄了一層水汽,直直看着他。
“你在擔心我嗎?”他忍不住又湊過去,在滿娆的臉頰一下一下地啄吻,“前天夜裡開車不小心出了點意外,就來醫院靜養一下。”
滿娆僵在原地任霍暑亭動作,半晌才悶悶出聲:“……哦。”就這樣告訴她了嗎?
霍暑亭的吻一下一下轉移到滿娆略顯幹澀的嘴唇,“張嘴。”滿娆出于本能微微啟唇,然後霍暑亭靈活濕潤的舌就鑽了進來。
她也不明白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霍暑亭叩着她的後腦勺将她拉近,另一隻手箍上她的腰支,氧氣被一點點掠奪,大腦處于缺氧狀态徹底死機,等徹底喘不過氣來時,她才被求生的本能喚醒,推開了霍暑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