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結束,迹部景吾獲勝,6:2”
迹部景吾第一次參加英國小學生U10的網球比賽,就輕松奪冠。
看着對面金發碧眼的10歲少年因無法面對被一個6歲小孩大比分擊敗而落淚的模樣,迹部景吾内心閃過一絲欺負小孩的愧疚感。
可他明明已經放海了,迹部景吾轉念一想又有些委屈,自己什麼絕招都沒使出來,是對手自己網球基礎技術不紮實,所謂的絕招也華而不實,總不能故意不接球吧,那也太不尊重競技精神了。
然而在他準備伸手進行賽後友好地握手行為的時候,男孩卻胡亂抹了把眼淚,低頭狠狠瞪視着他,并重重地拍開了他的手。
“卑賤的亞洲人”
迹部景吾聽到那個男孩用英文這麼說,像是怕他聽不到一樣,又大聲重複了一遍。
“卑賤的亞洲人,滾開”
場面頓時亂了起來,觀衆台上有不少亞洲面孔站起身大聲抗議,裁判員和教練連忙沖上來制止男孩的行為,并要求他給迹部景吾道歉。
但男孩梗着頭,繼續放聲大哭一副絕不道歉的模樣,讓在場的大人束手無策。
男孩的父母也從觀衆席上趕到,并上前替他道歉,希望平息衆人的怒火,但肉眼可見的,并沒有什麼誠意。
畢竟小孩子懂什麼種族歧視呢,不過是大人言行的縮影罷了。
迹部景吾的眼神閃過一絲狠厲,收回被拍紅的手,用标準拖長式的貴族倫敦腔對男孩高傲地說道
“連亞洲人都打不過的廢物”
随後優雅轉身,招呼陪着自己前來比賽的桦地崇弘一起離開。
“真是無趣呐,桦地,走了。”
“是。”
迹部景吾在一臉平靜地把桦地送回家後,再也無法克制自己如火山爆發般噴湧的情緒,怒氣沖沖地回到家裡,将書包和網球包摔在前廳的沙發上,就往後院沖去,心裡恨恨地想,
“早知道就把這個黃毛削個6:0了,下次再心軟我就是笨蛋。”
伊藤管家匆忙追上來,撿起因反彈而滑落到地上的網球包,用通訊器和保镖确認了迹部景吾發怒的緣由,微微歎了口氣,和家主簡要彙報了今日少爺受委屈的情況。
“少爺,一會兒的經濟課和德語課?”
“和老師說一下,推遲到今天晚上。”
伊藤管家連忙稱是,眼見着迹部景吾已經快步疾走到了露天泳池的旁邊,隻能苦着臉出聲勸阻。
“少爺,這個天室外遊泳還是有點冷,要不您去室内恒溫泳池?”
迹部景吾沒有回話,健步走上跳闆就是一個魚躍俯沖進水裡,然後一個仰身,閉眼漂浮在水面上。
冰冷的池水讓他一個激靈,但依然沒能讓他暴怒的内心平靜下來。
誠然,現在亞洲還是網球的沙漠,網球依然是歐美人的主場,而等到他們日本甚至鄰居中國的黃金一代成長起來還有很漫長的時間。
道理都懂,但迹部大少爺就是生氣。明明自己才是冠軍,到最後反而變成好像那小黃毛受了委屈。
伊藤管家站在泳池邊,一邊警惕着泳池裡迹部景吾的情況,一邊用通訊器指揮着女傭拿來幹淨的浴巾和換洗的衣物。
這時,一個女傭匆匆走來,在他耳邊說了什麼,似乎是收到了什麼好消息,伊藤管家緊皺的眉頭微微松開些,揚起一個微笑,高聲說道
“迹部少爺,幸村少爺給您從日本寄來了回信和禮物。”
“放我房間裡,不,我自己來拿,你别動。”
迹部景吾睜開眼,冒着怒火的深藍眸子漸漸平靜下來,閃過一絲愉悅的光彩,他翻了個身,在水中活動了一下四肢,輕巧地遊回岸邊,接過女傭遞來的浴巾裹在身上胡亂擦了擦。
“好的,少爺,給您放客廳裡了,記得回房間先去沖個熱水澡”
“知道啦,伊藤爺爺。”
不知道精市會在信裡寫些什麼,他會送我什麼禮物呢?真是的,寫封回信這麼久,真沒看出他前世還是個拖延症患者。
迹部景吾走着走着,不自覺開始小跑起來,他覺得心裡像是有小貓抓一樣,癢癢的,讓他腦子裡突然開始抱怨父親為什麼要把家修這麼大,不能夠兩三步就從後院走到客廳,這樣就可以馬上看到精市給他寫的信和寄送的禮物。
至于之前的生氣與不開心,迹部大少爺已經全然抛之腦後了。
匆匆沖了個熱水澡,迹部景吾坐到書桌前,拿起拆信刀,取出信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