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謙脖子往前探了探眯着眼睛看的很仔細,而後說道:“不認識。”
“不認識?小區監控在四月二十六号有清楚的拍到,你和照片裡這個女孩有過對話。”老王又抽出一張照片,在宋謙眼前一晃就把照片給收回去了。
“每天和我打照面的女孩多了去了,”宋謙瞥到一眼,确實是小區監控的畫面:“也許我見過這個女孩和她有過對話,但是都快半年了我哪裡還記得對方長什麼樣,你們不能因為一張擦肩而過的監控截圖就把我拘過來吧?”
老王見對方不配合掃了他一眼換了個角度問:“宏景小區東門監控在五月十二号晚上十點十七分,有拍到你開車出去,這麼晚了你去哪?”
“嗯...”宋謙稍微思量後微微揚起下巴回答道:“可能是出去透氣,我有經常開車出去透氣的習慣,難道我晚上開車出門也犯法嗎?”
“整個五月你晚上出門‘透氣’的次數還挺多,你說巧不巧,五月本市不同區域發生車牌被盜案數起,基本都是在你出門‘透氣’的那天,具體日期要我報給你聽嗎?”
“不用,我對别人丢車牌的事不感興趣。”宋謙眉毛一挑往後靠在椅背上,一副看戲的表情,這是挑釁。他笃定警方沒有能直接指控他的證據,否則剛才上門抓人的時候應該出示逮捕令而不是拘捕令。
負隅頑抗...
林煦看着裡面僵持不下的情形,一臉凝重地打開通訊耳麥吩咐道:“老王,看他的态度是不打算交代了,不用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你們先出來。”
“老大,嫌疑人拒不交代,我們接下來做什麼?”莫湯湯問道。
“找證據,這家夥之所以敢這麼嚣張,是因為他知道我們手上沒有能直接定罪的證據,我們手上收集到的隻是佐證還不足以定罪,隻有找到能直接定罪的證據才能撬開他的嘴。”
“可是兇案發生到現在已經幾個月了,這人反偵察意識這麼高,保不齊證據都被他處理幹淨了,還能找的到嗎?”
是啊!時間過了這麼久,已經足夠他銷毀證據了。
林煦沒有回答莫湯湯的問題,她也不能确定是否還存在能直接定罪的證據,擡手看了眼時間:“痕檢那邊估計有結果了,先去那問問。”
痕檢科内,周知作為林煦這個案子的痕檢也是真夠悲催的,加班加點帶人熬了一個晚上,半點發現都沒有,嫌疑人家裡車裡上上下下裡裡外外都幹淨的不得了,連任何可疑的毛發都沒發現。
“總之我們檢查下來,除了幹淨還是幹淨,就連房子地縫都幹淨無比,這人要不是嫌疑人,我都懷疑他有重度潔癖,病入膏肓的那種。”周知端起昨晚泡的濃茶狠狠灌了一大口繼續說:“指紋技術員還在跑對比,但我估計希望不大,我看林隊你們這次是遇上硬茬了,嫌疑人聰明行事謹慎,這麼長時間足夠他銷毀一切痕迹。”
“哦還有,江法醫把嫌疑人車上的扳手拿走了,你們可以去看看她那邊有沒有進展。”
法醫實驗室内,江晚在換了幾人徒手掄扳手後,斷定死者左側顱骨的開放性骨折是用這個扳手一次擊打造成,她正打算把這個消息告訴林煦時,和人在門口打了個照面。
江晚把密封袋裝好的扳手往桌上一擺:“這是造成死者顱骨開放性骨折的兇器。”
“我記得許科說死者死因是機械性窒息,顱骨骨折不是直接緻死。”林煦說道。
“确實如此,兇手先用扳手敲暈被害人,是否有實施侵犯,沒有目擊證人和物證這無從知曉,但還原作案手法也是法醫的工作之一,這個可以作為提交檢察院的證據。”
林煦歎了一口氣:“但是上面隻有嫌疑人的指紋。”
江晚不愧為多年的老朋友,自然聽出來她語氣裡的沮喪,她起身沖了兩杯速溶咖啡,一杯遞給林煦:“天亮了,林隊長,又是義務加班的一天,來慶祝下。”
林煦無奈苦笑和好友碰了杯,幹了半苦微甜的咖啡,臨走時江晚叫住了她:“喂,不要給自己那麼大壓力,什麼逢案必破的高帽,趁早摘了能輕松些。”
江晚的話是出自摯友角度的勸慰,林煦做為晏城為數不多的女刑警隊長,從一衆刑警中被選拔出來,自然免不了被說閑話。她對這些話從來都是充耳不聞的态度,當上隊長後她的能力确實讓人心服口服,沒多久别人對她的評價就變成晏城那個逢案必破的女刑警隊長。
她知道止住悠悠衆口的唯一方式就是證明自己名副其實,但這種行為又何嘗不是掉入了他人的自證陷阱。逢案必破的帽子也不是别人給她帶上的,林煦對自己的要求本來就高,她不能容忍自己的職業生涯裡有兇手因為證據不足而逍遙法外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