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五月我下班回到家,避開監控換裝出去找合适的車牌,沒多久就攢夠我計劃的數量,我知道車牌補辦至少需要十五天,為了更穩妥,我特地等了二十幾天,讓她又多活了一陣。”
“六月三十号那天我在她下班的必經之路左等右等也沒見她出現,以為她又出去和某個男人厮混去了。等得不耐煩我就在車裡睡了一覺,等一覺睡醒已經是淩晨兩點了,就在我開車回去的時候在路邊見到了她,簡直是天意。”
“我把她扔後備箱打算拉那片草地直接弄死的,但是我在她的包裡發現了一套内衣和裙子,她那天是要去見别人的,所以我臨時更改了計劃,把她拉到我們家那準備拆遷的老房裡,那一片去年被規劃為待拆區,早就搬空了,而且路線我也熟悉,就在那房子裡把她辦了。”
“反正她第一次都給别人了,臨死前讓我爽下這也沒什麼。玩膩了,我的計劃還是要完成的,她臨死前的最後幾分鐘還在讨好我,真是下賤。”
“沒一會就死了,真沒意思。”宋謙說這話的時候一臉沒所謂,就像扔掉一件他用過的物品一樣平常。
“完事後我在回城的路上把她的随身物品還有那套讨好其他男人的内衣一起給燒了。”
這就是動機和過程了,上次元莉提供一大堆可能和元曉雅有接觸的人,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女兒死在了隻見過兩次面的陌生人手上,兇手窺視她長達幾個月,從最開始的愛慕直到見她陽台曬的内衣淬生殺意。
林煦實在不知道該怎樣把實情告訴家屬,真相的殘忍程度無疑是雪上加霜。
人又為什麼一定要知道真相呢?
司辰心手機顯示來電,她開門出去接電話。
“這案子兇手行徑惡劣,你們整理案件報告時務必不要放過任何細節,”孟局轉身往外走,說道:“審完兇手大家今天早點回去休息吧。”
等門外兩人走遠孔豐林扒門邊上,“老孟今天有點反常啊!這個勞模居然走的比我們還早。不會是要開啟第二春吧?如果連孟局都有第二春,那我的春天又在哪裡?蒼天哪!”
“孔組長,你把春天的期望放别的地方也許就來了呢!”莫湯湯揶揄道。
“湯湯我覺得你這話說的很有水平,我看辰心就很不錯。”
觀察室的人齊整整瞧向他,林煦開口譏諷道:“人貴在有自知之明,裡面那家夥就是不自知才坐在那的,你要效仿他嗎?”
“林隊你這多少有點侮辱人了!”孔豐林一臉悲戚對其他人說道:“我覺得她在用語言攻擊我。”
一衆同僚早就見怪不怪,孔組長經常自讨沒趣上趕着去林煦那碰釘子,牛都拉都拉不住的那種,所以他說這話的時候也沒人鳥他。
審訊室的問詢接近尾聲,宋謙提出了他的疑惑,“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我的計劃天衣無縫不可能有疏漏。”
“你還真以為那是完美犯罪,當我們警察是幹什麼吃的,”老王嘲笑道:“就你那計劃小學生都比你強,還準備好幾個月,我們隻用兩天就抓到你了。”
“本來時間過去好幾個月,證據也都銷毀幹淨了,你最多就一個行竊,耐不住自己心裡陰暗,那些視頻沒少拿出來看吧。”
“你以為藏在那地方我們就找不到了,功虧一篑啊!你那點小把戲還以為能瞞天過海?警局一個小姑娘一眼就看出來了。”
“這不可能!”宋謙喃喃道:“我的計劃是完美的,一個女人這麼可能一眼就看穿。”
這回老王沒回答他,打印審訊記錄讓他簽字,宋謙簽完字後還是懷疑警方诓他:“讓我見見那個找到視頻的人。”
他不相信,不相信,自己會敗給一位素未謀面的女性。
“你想見就見?我們還怕你污了她眼睛呢!”說完兩人走出審訊室。
陳宥把審訊筆錄遞給林煦:“隊長,筆錄全了,明天就可以把兇手扭送看守所。”
“趕緊弄走吧,這家夥在這多待一晚我都膈應。”老王一臉嫌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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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景别墅區,司機駕輕就熟地駛入私人高端住宅區。
車在一棟别墅前停下,孟德海看着眼前燈火通明的建築,心生感慨,司錦結婚後為了顧及他公職人員的身份,搬去了他那個隻有七十平的房子,一住就是十幾年,她這個錦衣玉食長大的富貴人家大小姐,每天提心吊膽的過日子,生怕他一不小心因公殉職。組織上也因為司錦家境的緣故不敢給他往上升,一個刑警中隊長就當了八年,後來司錦知道他無法升遷的原因,借着司宴開過敏住院一事和他離了婚。
離婚後司錦回了娘家,雖然孟熠歸他撫養,但大部分時間都是她這個親媽在照看,兩個兒子都更親近她。
這裡是司錦的私宅,一般不會有人來,玄關已經擺好了拖鞋,司辰心穿好拖鞋噔噔噔跑了進去,司宴開無奈一笑,彎腰把妹妹的鞋擺正。
别墅内部是新古典風格,孟德海看房子燈火輝煌,他不懂裝飾但也能看出來價格不菲,他在室内走了一圈,一樓除正門外後面還有一道小門直通院子,整個建築被圈在不足一米六高的圍牆裡,為了視野光照更好,一樓到二樓開了一扇巨大的弧形玻璃幕牆,想起今天那個案子,他走過去把所有窗簾拉了個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