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煦可太了解她這火上澆油的行為了,她越過圍觀的人群來到糾紛中心和民警老劉打招呼,“劉隊,我看這實在不好調解,現在已經堵到小區外面了,還是疏通道路要緊先把人帶回派出所再調解吧。”
她轉身對司辰心說道:“你也少說兩句,後面都堵出二裡地了。”
老劉見這不知道從哪突然冒出來的刑警隊長和保時捷車主好像認識,林煦在市局系統也是有名有姓的人,派出所也在分局的管轄範圍内,打過幾次交道自然是認識的,老劉問:“林隊你們認識?”
“堵車是因為我嗎?如果他老實走另一個方向,這裡會堵嗎?”司辰心倔強地把頭往旁邊一撇。
看她這樣林煦知道八成是生氣了,也沒顧上回答老劉的問題,見車燈還開着走過去拉開駕駛室的門,一點點把車退到了旁邊。
老劉一下就懂了,吩咐同事把寶馬車也停好,幾人把不配合的逆行男子押送上警車,警車前林煦對司辰心說:“你先和林隊去派出所,我當然這知道不是你的原因,你好好配合警方的問詢,我停好車就過去。”
警車上老劉在副駕通過後視鏡看向後排的司辰心,“姑娘,你和林隊長是什麼關系?”
“關系?”司辰心覺得這個用詞有些不妥把目光轉向車外,冷冷道:“沒什麼關系,一個愛多管閑事的警察而已!”
這個回答着實讓人有點丈二摸不着頭腦,沒什麼關系能直接開她車,日理萬機的刑偵隊長還親自出面調解這種小糾紛的現場,這沒道理啊?見她不肯說老劉也就沒再問,沒一會就到了轄區派出所,兩人被安排進了不同的調解室。
老劉特地等到林煦來了才帶着她一起進調解室。
林煦到調解室先把外套遞給司辰心:“夜裡涼,别感冒了。”
本來她想拿自己外套給她,但自己外套在後備箱放了有一兩個月了,那複雜的味實在拿不出手,就隻好在去司辰心的車上拿。
老劉在旁看着這哪裡是沒關系,還貼心送外套,這分明很有關系!他清了清嗓子:“那我們開始吧,姑娘你說說具體情況。”
“我進小區右轉,完全右轉進了車道,那輛車就逆行過來了,旁邊有停車位隻要他退一下我就能進去,但是他偏偏不動,一直按喇叭,我沒慣着,他看我沒有要讓的意思就開始在車裡罵人,我依舊沒讓在車裡看着他。”
“他在車裡罵了幾分鐘見我一直沒動,就下車站到我車前罵。”
“我有錄音,你們要聽嗎?”
“聽。”兩人說道。
一段接近二十分鐘的音頻,裡面充斥大量國罵,各種人身攻擊,說她年紀輕輕開保時捷還住這種小區,是老男人養在外面的女人。各種下流的詞彙包括不限于婊子,出來賣的,爛貨等等。
錄音放完司辰心面無表情,“我是沒想到,這人的詞彙掌握量能豐富到這種程度。”
“我不接受調解,我要立案,這人對我進行無差别文字言論攻擊和诽謗,按國家律法這足以構成侮辱罪和诽謗罪了吧。”
“要是這些不夠,我還可以提供我的車載錄像。”
老劉看陪同的林煦沒說話,本着以和為貴盡量不上公堂的原則,勸道:“姑娘,就算你告他侮辱和诽謗,這種情況隻能自訴,而且不屬于情節特别嚴重,走訴訟費時費力,判決結果也不一定會讓你滿意。”。
司辰心鐵了心要告對方,“沒關系,我有錢有時間,我等得起。”
“這...”他看向坐在旁邊一言不發的林隊長。
音頻中男人嘴裡全是自己臆想出來的腌臜言論,也的确達到侮辱诽謗的程度,但情節不算特别嚴重,上了民事法庭這種案子判決結果最多罰款拘留幾天或者向當事人當面道歉之類,這種訴訟向來吃力不讨好,她看司辰心态度堅決,“你真要告他?”
司辰心點點頭。
“那就告吧。”林煦知道勸也沒用,于是對老劉說:“劉隊,我看調解是沒用的,對方語言攻擊情況屬實,和解實在沒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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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好案兩人從派出所出來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
林煦說:“我送你回去吧”。
司辰心沒開口,既不同意也沒說拒絕,林煦就默認同意,把車開了過來。
司辰心拉開後排車門,汽車座椅上堆滿了各種雜物,林煦趕忙解釋道:“别介意,我這車基本被隊裡給征用了,平時需要盯梢蹲點他們都喜歡開我這車,這一堆東西是他們買的。”
司辰心隻好轉到副駕駛,車上林煦看她興緻不高想着怎麼寬慰一下,結果司辰心的手機先亮了,她偷瞄到一眼來電顯示是沒有備注的号碼。
電話對面是司辰心的嫡親大哥司月白,彼時的他端着咖啡站在巨大落地窗前欣賞英國久違的陽光。
“小滿,今天是你回國自己出來住的第一天,房子還滿意嗎?”那邊問道。
司辰心微微一癟嘴,一副在外面受了委屈,找哥哥告狀的小神态,“我還沒進去。”
“還沒回?那你在做什麼?”
司辰心靜默幾秒後回答道:“我在生氣。”
本來她不想告訴大哥但覺得太委屈了,明明不是她的問題,圍觀的人讓她退一步,巡警也勸她息事甯人,所有人都希望她做出讓步,這種被千夫所指的感覺并不好受。
她用兩分鐘把事發經過原原本本轉述一遍給司月白,後面越說越委屈抹着眼淚啜泣道:“大哥,明明不是我的問題,看我是女的,他們隻敢來勸我,這不公平。”
林煦在旁邊遞給她一盒紙巾,默默當着司機,心想這人剛才不挺堅強的嘛,這會哭的跟一受氣小媳婦似的,還...挺可愛。
“你這回國才多久變得又慫又菜,我教你的格鬥術呢?”說話的人是丘山,他是司月白的私人管家兼保镖,同時還是司辰心的格鬥術教練,此刻他正坐在司月白對面,兩人一文一武共同教養過司辰心。
司月白似乎早已習慣丘山這沒大沒小的做派,對他說的話并感到不生氣,溫聲說:“你不能指望小滿跟你一樣遇事就用武力解決。”
“小滿,我讓阿宴幫你找個律師,不生氣了啊,這個小區不住了,大哥給你換個素質好的小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