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澤宇是司辰心大伯父的小兒子,他這次特地來晏城是因為他有一個項目需要從德國引進一批器械,為了把價格談下來公司派商務飛了趟德國,可最終的報價也沒比之前低多少。
這兩年經濟不景氣,他負責的這塊業務本身盈利不多,這要是把幾千萬的資金砸下去,盈利先不談,能不能回本都是個問題。所以他通過司月白找到了司辰心,才有了今天這一頓午飯。
“小滿,我向月白打聽過你的飲食喜好,這些都是你愛吃的。”司澤宇也七八年沒見過她了,他在國外讀商科的時候偶爾還能和他們兄妹見個面,回國之後幫着自己大哥打理集團業務,慢慢聯系就少了。
“怎麼沒有我愛吃的?”司宴開故作不滿道:“是覺得我幫不上忙,就不給我點是吧?”。
凡有司宴開的地方,氣氛會很輕松,他天生讨人喜愛,而司宴開會過來是司月白提議的,司月白告訴司澤宇,小滿不喜見生人,就算是表兄妹七八年沒見突然聯系,她會不自在,所以司宴開被拉過來當陪襯,主要負責調節氛圍。
司澤宇聽後說笑道:“怎麼沒有,知道你不挑食,這一桌子自然也是你愛吃的。”他示意司宴開附耳過來,“我最近得了一瓶好酒,誰也沒告訴,今天特地給你帶過來了。”
司宴開不喜歡收集什麼豪車名表,唯獨喜愛收藏各種老酒陳釀,但他不是酒癡,他說酒這種東西越陳越值錢,收藏會增值的東西才顯得我比較有品。
司辰心看兩個大男人在餐桌上交頭接耳,低頭一笑:“我聽見了,好東西是聽者有份嗎?”
見小滿也開起了玩笑,司澤宇哈哈一笑禍水東引,“那可不行,酒就一瓶,我已經送給阿宴了,小滿你要是想要的話得找他。”
司宴開舀了幾勺蛋羹,勸道:“女孩子喝什麼酒,但你要是喜歡哥哥可以給你找些你能喝的送過去。”
“這個蛋羹小滿一定要好好嘗嘗,這家店我看到水産箱有幾個好菜,拆蟹費時間你下午又還要上班,我就讓他們把蟹肉剃下來一起蒸成了蛋羹。”司澤宇在旁邊介紹。
司辰心嘗了一勺,蟹肉鮮甜,雞蛋滑嫩,沒有放太多的佐料,是食物本身的鮮美,評價道:“确實很不錯,表哥你們也多吃點。”
一頓飯漸入佳境,司澤宇主動提出他此行的目的。
“所以表哥想讓我做些什麼?”
“我想讓你幫我看看,報價有沒有可能再低一點,這畢竟是第一次和德國工廠那邊合作,在這方面你可比我們有經驗多了。”
司辰心謙虛道:“經驗談不上,我隻是經營過一段時間的實驗室,報價單有帶過來嗎?”
這确實是實話,她那個實驗室本來就是開着玩的,偶爾能掙點零花錢,她轉專業後基本就沒怎麼管了,現在負責經營的是她在國外認識的一個老同學。
司澤宇從公文包裡拿出一份報價單,遞給司辰心。
報價單翻了個大概,司辰心得出了她的結論:“報價确實有點高。”
司宴開湊了過來,看到一長串的零,“嚯,這麼貴,這裡面含關稅吧”
“自然是沒有的,”司澤宇放下筷子,頗為無奈道:“我們商務誠意滿滿的過去談合作,他們連關稅都要乙方出。”
“但這也沒辦法,需要的儀器隻有這家工廠才能生産出來。”
司辰心了解了大概,她一下子就領悟了司月白的用意。這份報價單她能看出問題,她大哥那麼精明的人不可能看不出來。司月白主要負責國外的業務不好直接幹涉,她也不參與國内集團的經營,但持有一定比例的股份,由她牽頭一切就合理起來了。
“我可以試着和工廠那邊聯系,但也不一定能幫你把價格談下來。”
見妹妹同意幫忙,司澤宇心中基本是穩了,他從月白那打聽清楚了,這家工廠老闆的女兒和她是同學,當初她開實驗室這個同學還白送了一批設備給她,可見關系不一般。
一頓飯吃完事情也談妥了,司辰心告訴司澤宇下周能給答複。
三人一道出來,司澤宇的司機早已等在樓下,他從車上拿下來一個複古造型的棕色木盒,司宴開的鼻子立馬湊了上去。
司宴開向她招了招手,“小滿快過來。”
司辰心狐疑着上前。
“你快聞聞。”司宴開獻寶一樣讓她聞一瓶包裝繁複的酒。
她不懂酒,但是隔着包裝也能聞到馥郁濃烈的酒香,自然不會便宜到哪去。
三人分别前司澤宇給了她一袋子甜點,“不知道小滿你喜歡什麼口味的,我就每樣都買了一個,可以回去分給同事。”
她已經好久不吃甜食了,就連咖啡都不加糖,唯一會吃的巧克力是黑巧,具體什麼時候開始不吃甜的,她也記不清楚,隻覺得日子再也沒有甜過。
司宴開的車停在了分局附近,他撐着傘送她回去,路上司辰心似是無意提起:“是大哥讓你來的吧?其實我一個人也是可以的。”
“我當然知道小滿你一個人沒問題,但你大哥總是放心不下你,剛好我最近也不忙,蹭一頓飯也沒什麼。”司宴開怕她有壓力寬慰道。
兩人在一把傘下繼續走着。
“兄長。”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