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局先讓方支隊去組織人員開會,單獨留下林煦和司辰心。方支隊關門時給了林煦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司辰心則眼觀鼻鼻觀心不知事态嚴重的樣子。
“你喬裝摸底帶上辰心幹什麼”孟局又恢複了他那雷霆般的大嗓門,一嗓子陡然拔高給司辰心吓一跳。
林煦則見怪不怪道:“師父你聽我解釋,這事...”
“解釋什麼解釋,辰心她是警察嗎?她有受過專業訓練嗎?她隻是過來協作檔案電子化的文職人員。”孟局一語雙關意有所指。
司辰心也不好繼續假裝事不關己認錯似的淺淺埋下頭。
孟局看她态度良好,就把火力集中到林煦身上:“摸排計劃為什麼不打報告?為什麼不等我簽字就擅自行動?無組織無紀律!膽大妄為!”
“我本來以為隻是普通的虐待兒童,事情沒有嚴重到需要打報告的等級,我隻是過去求證。”林煦為自己辯駁但明顯底氣不足,司辰心作為一個編外人員,被她拉去摸底确實是不合适,她自己心裡也清楚。
“我不該頭腦一熱讓小滿參加進來,是我思慮不周,以後任何行動計劃我都和方支商量,獲得您的同意後再行動”林煦主動攬過責任,态度十分誠懇。
“孟局,今天其實是林隊陪我過去的”司辰心認為這事因她而起讓林煦單獨挨批于心不忍:“是我帶蘇尋來報的案,也是我答應幫他找妹妹。”
“而且林隊她是下了班才陪我去了解情況的,是我自作主張和林隊沒關系。”
小祖宗您少說兩句,孟局的火都快被我熄了,您倒好直接提桶油澆在火堆上。
果然孟局看她們兩人沆瀣一氣互相給對方打掩護,眼神都不對了,這徒弟不知道什麼時候和辰心走這麼近,連稱呼都換了,他摁下怒火,辰心是萬萬說不得,他還指望退休後和她姑姑複婚周遊世界呢。那隻好拿徒弟開涮了。
“你們出發點是好的,好在成功從愛心之家退出來,而且沒有引起對方的懷疑,都在一個分局工作,就自家人消化掉吧!”
林煦覺得師父今天異常理性,沒有情緒失控,換做往常一定是唾沫橫飛,批評聲三日内必盤旋于腦海。她剛歇了口氣聽到。
“但是!”
俗話說打蛇打七寸必定正中要害,他太了解這個徒弟了:“你私自帶着辰心參加任務,嚴重違反紀律,就不麻煩寫文案的人登報批評了。”
“你自己準備一份八千字的檢讨,認錯态度要誠實,”孟局還不忘補充一句:“務必手寫!”
兩人一道被趕出局長辦公室,林煦一臉苦瓜相,司辰心疑惑問道:“孟局隻是讓你寫幾千字的檢讨,這很難嗎?”
“難,非常難,我甯願他在市局系統裡登報批評,或者讓我負重跑個幾十公裡”林煦那叫一個欲哭無淚。
“既然你幫了我,這份檢讨書我幫你寫份電子檔,有空你再謄抄下來。”
林煦欣喜過望,一連說了三個謝謝,她突然想起了:“你還沒吃午飯不是?”
“吃過了,回來的時候湯湯給了我一個面包。”
林煦要趕着參加方支隊組織的會議,司辰心最後告訴她:“林隊,我會手語,而且考過心理證書,如果孩子們需要我,我也想幫他們一點小忙。”
她幫的哪裡是小忙,如果不是她謹慎掀起罪惡的一角,這些孩子不知道會消逝在哪個無人問津的夜裡,蘇尋相信她,周瓷也期盼她,作為刑警的他們自然不能讓孩子們失望,他們要自由自在地享受這個世界的陽光。
刑偵支隊會議室内,方支隊叫了兩個大隊長和三個中隊長,為了防止洩露消息,參會人員并不多。
這個案子是林煦接過來的,她自然就成為了第一負責人。
“陳茂生和陳樹海父母亡故的早,他們是吃天泉村百家飯長大的,愛心之家後面的舊樓是父母唯一留給他們的财産,兄弟倆隻念到高中,畢業之後一直以打零工為生,陳樹海比哥哥先結婚,婚後買房子搬了出去,育有一兒一女,現在偶爾會到愛心之家幫忙。”
“陳茂生一直單身獨居在老房子,根據網上的信息他在十年前冬天撿到一個兔唇女嬰,他花光積蓄為女孩做手術的事迹被同村一個寫文章的小夥子公布到網上,那是他第一次出現在互聯網。”
“這次契機讓不少人知道了他,慢慢的有人專門把孩子放到他家門口或者是村口,甚至是剛出生連證明都沒有的嬰兒,收容的孩子越來越多有關他的報道也越來越多。據他自己交代大概收容過幾百個孩子,具體收容了多少隻有他自己清楚。”
“留在愛心之家的孩子我都看過了,大部分是聽障兒童,一兩個有智力缺陷,他們有一個共通點:長得都不差。”
林煦頓了頓繼續說道:“陳茂生留下了長相較好,不能正常對外交流的孩子,其他不符合條件的多半被他送往福利機構,留下來的孩子他對外宣稱感情好,孩子們舍不得。”
之後她簡要介紹目前的案件情況,并把司辰心從蘇尋那問到的内容一并告知。
聽完後三大隊隊長拍案而起:“我TM幹了這麼多年警察,這種惡劣程度聞所未聞。”
“愛心之家在互聯網上有十多萬粉絲關注”另一位中隊長說道:“最新一條視頻還是三天前上傳的,他就不怕有人發現什麼端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