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煦風馳電掣驅車趕到事故地點,交警已經把事發路段圍上了警示錐,她在外圍停車快步跑到橋上,遠遠看見停在大橋缺口處的紅色中貨。江面上是兩台靠在一起的巡邏艇,距離太遠瞧不清上面的情況。
她跑的又快又急越來越清楚了,那瘦長瑩白色的身影越來越清晰,太好了!她沒事!焦急忐忑到心安狂喜攪地她心潮澎湃,最終化為從胸膛盈滿激動的一聲呼喚,聲音旋轉而下:“小滿!”
司辰心回頭眼底盛着波光瑩瑩的江面擡頭隔着橋上橋下的高度差與林煦遙遙相望,她也隻是簡單地向橋上招了招手。
林煦是最快到達現場的,分局同事在和交警描述案發時的具體情況,她趁這個空檔向局裡打電話報平安。
“師父,他們都上來了了。”
“确定所有人都上來了,辰心呢?”孟局的聲音都是按不住的緊張。
“都上來了我數了,小滿她沒事,包括嫌疑人也被拉上來了。”
孟局今天七上八下的心總算是落回了原處:“沒事就好,方支隊和市局的人過去了。”
“嫌疑人情況如何?”
“我還在橋上不清楚,我等市局的人到了我下去問問情況?”
“好,你在外面要注意安全。”孟局特意叮囑道。
“我知道。”
同事小跑過來:“林隊,開車的司機跑了,他把我們的車推到江裡直接棄車往那個方向逃了,帶着帽子口罩圍的嚴嚴實實一個挺高大的男人,交警正在核實司機的身份。”
“隊長沒讓我追,說先把情況彙報上報給局裡。都怪我出發的時候多嘴吐槽找什麼車不好找一運屍車太不吉利。”
“前面一直行駛的好好的,突然冒出一輛貨車,我們還沒反應過來車就被推下去了。”
林煦漫不經心聽着同事噼裡啪啦的一堆,她的目光始終鎖定在江艇上的那道身影,這種天氣從水裡撈出來不得凍感冒。
司辰心此時的腎上腺素還在發揮着作用,她在思考如何把嫌疑人送醫院,剛才的經曆還心有餘悸,他們的行程從分局出發那一刻就被人盯上了,有人擺明了是不想讓嫌疑人活下來。
所以她才用衣服把嫌疑人蓋上,現在眼前的這些人他們都可以信任嗎?
她到船艙借了水警的手機撥通她早已熟稔于心的号碼。
“喂?”
“林隊,我現在需要把嫌疑人秘密送醫,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挂斷電話見方支隊和市局的同僚也過來了,簡單和支隊長做了交接,林煦在方支隊旁邊耳語道:“方隊,現場交給你們了,我是不敢大張旗鼓把嫌疑人送醫院了。”
兩人一個對視後面的話自不用多說,方支隊諱莫如深道:“去吧,這裡交給我,千萬要注意安全。”
林煦在水警派出所見到了捧着熱茶的司辰心,小臉凍的慘白捧着杯子的手抖個不停,她脫下自己外套罩了個嚴實,劫後餘生的幾人打趣道:“林隊還憐香惜玉上了。”
“你是沒看見辰心幾個肘擊就把車玻璃幹碎了。”
“絕對深藏不露的高手。”
“對呀,她不僅把嫌疑人拉出來,最後還拉了小韓一把。”
林煦現在沒工夫理會他們闆着臉沉聲道:“你們身上有能聯系外界的通訊設備嗎?”
幾人相互看了一眼登時收斂嬉笑态度。
“沒有,我的電話在車裡”
“我的估計掉江裡了”
“我的還在滴水”
确認沒有能使用的通訊設備後:“在這次事件的調查結果沒有出來之前,所有知情人需要被單獨隔離審查。”
她打開刑事錄像設備:“一會有市局的人過來接你們,在此之前你們的對話都将被記錄下來。”
氣氛蓦地變得古怪,剛才齊力救人曆經生死的同僚,變成了可能洩露消息的内鬼。
林煦委托另一位水警同事在門口監視,帶着司辰心離開,留下幾人面面相觑不發一言。
能秘密送醫的車終于來了,司辰心蹙眉:“你又找了輛運屍車?”
“沒辦法呀,我當時能想到的隻有我認識的老夥計。”
車上下來一位看着心寬體胖的五十歲上下的中年男人,他一張笑臉先挂了上來:“林隊,知道你一聯系肯定是來活了。”
“多謝你還惦記着我老謝,承蒙照顧看我換上新車了,氣派吧!”
“謝老師客氣,我哪有那能耐!”
簡單寒暄後林煦讓水警幫忙把嫌疑人擡上車,司辰心這次要随車她是萬萬不敢随她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