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司辰心果然沒有出現在局裡,等到專案組所有人都齊了何月也不見她尊敬的司顧問露臉,于是眨巴着眼睛看向沈長風問道:“司顧問她今天不來嗎?”
“不來,”沈長風噼裡啪啦敲着鍵盤頭也沒擡回答道:“她住院去了。”
“為什麼住院?嚴重嗎?”何月一臉擔憂。
“不清楚,她家有最頂尖的醫療團隊,你不用擔心,”他點擊文件打印,旁邊的打印機滋滋運轉,他看向何月問:“你今天是不是要去醫院?”
何月點點頭。
“湯湯昨天醒了,幫我買點東西過去慰問下,你們女孩子更清楚對方的喜好,随便買,我報銷”沈長風把打印好的文件交給何月,“這是接下來的調查方向和重點,我趕着去市局開會,你分發一下。”
何月哦了一聲後,沈長風抄起外套就往外走,在她面龐挂起一陣風,旋即消失在辦公室門口。
沈長風根據目前的情況重新對案件任務進行了分配,林煦負責查調查河洛集團是否和犯罪組織有勾結,同時确認綁架江佑這一系列操作中付念充當了什麼角色。
把調查重點放在付念身上确實沒錯,他們查到現在,江佑所經曆的一系列變故是因為他的堿基序列和洛之餘有相合位點,有最适合洛之餘的心髒和最低術後排斥反應,但付念一個豪門太太,她獲取信息的渠道從哪來,獲取信息後他又是怎麼聯系的馬三,對方又是為什麼會同意幫她綁架一個陌生兒童,因為錢?還是說這其中洛一鳴也有參與?
林煦盯着付念成年後幾乎空白的社會經曆,她一個孤兒為什麼會多次被退養,成年後又是靠什麼在社會上謀生,又是怎麼做到突然嫁給洛一鳴成為豪門太太的,這當中的空白和馬三的社會軌迹像極了,難道他們從一開始就是同夥?馬三好歹還有個老家可以調查,但有也等于沒有,他家裡人對他在外面的情況一無所知,一個馬三已經讓他們調查如此吃力,現在又查出一個無父無母的付念。
她懷疑沈長風估計是看自己工作效率高,才把這沒頭沒尾的調查分配給她。
正躊躇該從哪裡開始調查時,藍安适時送來了付念跟洛一鳴今年的通訊記錄,每個号碼都做了簡單分析,她非常喜歡這種檢索效率,藍安經過一夜休整面目一新整個人精神抖擻,林煦道謝後說道:“你今天看上去心情不錯。”
“司顧問昨天給我提供了一種新思路,器官移植有地域性限制,而且術後的排斥反應是無法避免的,我隻需要再優化數據庫的檢索條件,對比可疑人員的就醫情況和購買藥物的細則就能找到另一個腎髒的去處”藍安有一種豁然開朗的通透,感慨道:“專業人士總能提供不一樣的角度。”
“結果快出來了嗎?”林煦能理解這種感覺,就像為了找到某個不那麼确定的地點而繞了很長一段路,突然出現一個好心路人說到何必繞這麼遠,旁邊有條小道,穿過去就是終點。
藍安淡然一笑說:“快了。”
林煦開始分析藍安提供的通訊記錄,十幾分鐘後,她放棄了,付念的通訊記錄很正常,每一個電話号碼查過去都是和貴太太有交集的場面人,洛一鳴的也同樣如此。
揉雜在一起的線頭在她頭上繞啊繞,令她一時間找不到合适的切入點,她想要是小滿在就好了,以她的敏銳一定能提供思路,但轉念一想自己一個刑警隊長總不能讓住院的病号為她提供思路,還是算了。
早上問她要不要一起上班的時候,司辰心說淩晨被她哥帶醫院去了,她當時有點低燒,她哥非說可能是破傷風,還抽了兩管血。林煦不得不很佩服她這個大哥,行動力和執行力一流,而且完全不慣着。
她的焦點重新回到他們一家四口的關系上,洛一鳴和付念他們作為父母肯定是想救兒子的,那洛書呢?她雖然姓洛,但她作為何琳的獨女,繼承母親遺産,在集團持股比例甚至遠超她的父親,這個家庭顯然是不和睦的。從洛書的角度來看,在母親亡故沒多久她親爹就立馬就取了一個小他十歲的女人進了自己家門,她也許還沒有從母親離世的痛苦中走出來,就要被迫接受一個年輕的後媽,這對一個十六歲少女總歸是殘忍的,她和洛一鳴的關系應該很一般。
林煦甚至研究上了河洛集團近幾年的股權變更,她發現很有趣的一點,大概五年前洛書就開始陸續從小股東手上購買集團股權,五年之前她還在經營自己的餐廳品牌,就算做餐飲是暴利,也不可能一下子掙這麼多,難道她還有外公外婆的遺産繼承?
想千遍萬遍不如行動一遍,她覺得有必要先見見洛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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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書在辦公室挂斷電話,讓秘書修改了明天的行程,她等了這麼久警方終于給她打電話了,真是有夠慢的。
她的目光從落地窗外凝聚到桌上的玻璃相框,伸手把相框拿到眼前,媽媽十七年了,我每一天都在想你。
十七年前高考結束後的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