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宴開又來了,這回他沒有選擇車庫裡任何一輛嚣張酷炫色彩缤紛的小超跑,反而開了輛低調十足的黑色埃爾法,下車時手裡拎着便當盒,活像一個專程來送飯的司機。
司辰心接到電話後在一樓等他,他們昨天才一起吃過晚飯,想必這位表兄今天不是來送飯這麼簡單。
“小滿,等餓了吧?”司宴開上前像摟小雞仔一樣勾着司辰心的肩膀,熱切道:“今天廚房給你做的都是你愛吃的。”
司辰心無言,任由司宴開摟着肩膀,滔滔不絕講他最近的奇聞樂見,兩人一路走到食堂外小花園時,司辰心總于受不了了,問道:“所以,你今天來找我什麼事?”
被看穿心思的司宴開嗐了一聲,隻好說出這一趟的目的:“你知道你大哥這次是因為什麼回來嗎?”
和司辰心猜到的結果一樣,大哥回國的操作讓好些人坐不住了,她沒有急着回答問題,先他一步進入食堂。
司宴開知道她不喜歡在飯點去食堂,所以故意晚了一個小時才來,現在食堂就隻有專案組的人在,由于沈長風負責案件的調查還不能公開,他們也刻意避開飯點,為此孟局還特意讓食堂留菜給他們。
司辰心選了個離他們最遠的位置,司宴開貌似對位置不太滿意,說:“小滿這有風,要不換個位置?”
“不換,我就喜歡這裡。”司辰心大大方方坐下,擺出一副我偏要坐這的架勢。
司宴開深知拗不過,隻好妥協。
何月叼着筷子,眯起眼睛試圖将司顧問對面男人的模樣看個清楚,她問林煦:“司顧問對面的是她什麼人啊?送個飯還這麼體貼。”何月看見的是司宴開依次打開便當盒,雙手把筷子遞給司辰心的動作,殷勤實在太殷勤了,這人别是對司顧問有所圖謀吧?
林煦回頭看了一眼,回答道:“那是她表哥,偶爾會給她送飯。”
這是何月第一次在食堂見到司辰心,于是問道:“送飯?司顧問不吃食堂?”
林煦十分坦然道:“她家裡人不讓她吃食堂大鍋菜。”食堂大鍋菜确實進不了這位養尊處優的大小姐的胃,她的私竈比食堂不知道要高級多少倍,就這樣了她還是挑挑揀揀,吃個飯還要勸着。
“哈?”何月看了眼盤子裡食堂燒得恰到好處的紅燒肉,司顧問家裡人對她是不是過于重視了,食堂大鍋菜不是挺好吃的嘛。
那邊司辰心已經開始挑挑揀揀了,她挑着青豆,“你為什麼不直接問大哥?”
司宴開又嗐了一聲,聳肩道:“我這不是不敢嗎?”
“嗯?”她擡眼看向眼前的表兄,她的印象中司宴開向來恣意灑脫,居然還有不敢的時候,問:“大哥很可怕嗎?你居然怕他?”
為此司宴開隻能尴尬地嘿嘿一笑,心說你們兄妹裡最可怕的就是月白好吧,他在的場合氣溫能直接下降到-18,還有他身邊叫丘山的保镖,要是一不小心和對視,感覺分分鐘能把人揍牆上的那種。昨天下午老媽告訴他月白沒時間,隻有小滿過來,他本來想在飯桌上探聽内情,結果,月白不來,他的保镖倒是來了,原定計劃隻能作罷,因此才有了今天這一趟。
“大哥最溫柔了,搞不懂為什麼你們一個個都怕她。”司辰心繼續挑着豆子。
溫柔?司宴開回憶上周董事會上,司月白啪一下往桌上扔文件的樣子,冷酷又強橫和溫柔根本對不上号的好吧。于是他說:“月白一回來就提供了一整頁的人員名單,讓人事部門勸退,”
“而且好多都是老員工,眼見年底是企業最忙的時候,就算要裁員也不急在這一時,他非得要人當天交接當天走,人事部都忙瘋了,你知道這次裁員要支付多少賠償金嗎?”
司辰心反應平平,問:“多少?”
司宴開豎起三個手指,痛心疾首道:“三千萬,其中資曆最老的員工賠償金都六位數了。”
司辰心很淡定地哦了一聲。
“小滿,你不參與經營,不知道三千萬有多難掙,”司宴開看她很無所謂的樣子,繼續說着:“賠償金給了就給了,但是年底鬧這麼一出,好些業務都沒法運轉,損失的就不止三千萬了,而你大哥連個預案都沒有。”
司辰心夾起一顆蝦球,看着他似笑非笑道:“你為什麼斷定大哥沒有預案?不然他手裡的名單是哪來的?”
“!!!”
果然啊,司月白親自拉扯大的妹子就不可能是溫吞小白兔,“卧...,我...就說你肯定知道内情,”好在他及時刹住了脫口而出的污言穢語,和顔悅色道:“所以你肯定知道他此行的目的吧?”
“知道一點。”
“是什麼?”他從司辰心剛剛意味不明的笑中覺察出了一絲詭異。
司辰心賣了個關子繞有興緻道:“在回答之前,我有個問題。”
“你問。”司宴端了端坐姿,一副好好學生的樣子。
“上次澤宇表哥收到我的反饋之後,那個叫施子京的人處理了沒有?”
“誰?施子京!”司宴開疑惑這哪跟哪,明明自己問月白回國的目的,她問施子京這個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做什麼?“應該沒有,他一個小小的采購經理,沒事處理他做什麼。”
“看,這樣的蛀蟲你們還留着,大哥再不回來咱家底都要被掏空了。”
司辰心看他一臉不解,向他投去同情般的眼神語重心長道:“好的,我知道你隻是董事會的一個吉祥物了。”
“你知道施子京是大伯母的親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