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帶包嗎?”
“帶了”
“那就好,她包裡有個小藥盒是昨天晚上我放進去的,左邊第三格白色圓形藥片,吞服四片,麻煩你了,林隊長。”
林煦從包裡翻出一個藥盒,按司月白交代的四片分兩次吞服,吃完藥後司辰心的情況并沒有得到緩解,她對開車的王澍說:“老王,能再快點嗎?”
“領導,我這已經是壓着最高限速在開了。”
陽沐回過頭問道:“司顧問是不是暈車?”
司辰心盡量讓自己聲音聽上去正常,說:“我沒事。”
她不說還好,連開車的王澍都能聽得出她不舒服,于是輕踩油門暗暗提速。
一到服務站,車剛停好司辰心就打開車門下去,林煦緊随其後。
經過生冷的寒風一吹,她的混亂的腦子緩過來了,她不斷讓自己做深呼吸,外界環境幹擾加上深層意識的克制,她漸漸平複下來,頭頂上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不遠處司機和加油站大姐打趣攀談聲,還有她眼前不安的林煦。
“小滿,”她的呼喚裡雜糅着難掩的珍視的焦灼,聽得司辰心感覺如果自己好不起來,下一個犯焦慮症的對象就是她。
“我好了。”
林煦攥着她的手,語氣充滿懷疑:“真的?可你手心還在冒汗。”
司辰心擡起手表給她看,說:“按服藥的時間估計,藥物差不多開始起作用了。”
林煦半信半疑,問道:“你吃的什麼藥?”
“丁螺環酮,”不遠處又有車輛駛入服務站,司辰心眼底印着人間忙碌不息的景象,像是有感而發:“說起來,我很久沒用過這個藥了。”
兩人一時無話,林煦不清楚她在焦慮什麼,隻是探手摸了摸她的鬓發,濕漉漉的一片,又往後探到後頸脖,裡面的襯衫衣領冰冷一片,後頸全是冷汗,司辰心的條件反射慢了好幾拍,才一縮脖子警惕道:“你幹嘛?”
她下一秒要炸毛的樣子,應該是好了,林煦收回手像攆小孩子一樣,拽着她的衣袖大步流星往回走,說:“一身的冷汗還站着吹冷風,你要是在外面生病了,我就向你大哥告狀,看他以後還會不會放你出來。”
司辰心勉強快步跟上,嗔怪道:“你上午還說我們是搭檔,才過十二個小時你就要出賣我。”
林煦活像是拿捏了對方的短處志得意滿的幼稚鬼,語氣傲嬌得很:“你不是沒同意做我搭檔嘛,談不上出賣不出賣的。”
聞言,司辰心隻能啞火閉嘴,但心裡暗暗戳戳記下一筆。
回到車上,司辰心聽着他們交流案情,默默當個安靜的小小透明。
最後變成王澍滔滔不絕慷慨總結生女兒的好處,以過來人的經驗讓陽沐早點找個女朋友,還調侃說湯湯就很不錯,他打趣道:“你桌上的巧克力是湯湯給你的吧?星期天去醫院看她,我給她看了我閨女的視頻她才勉強給了我半盒,還有她枕頭邊的海綿寶寶周邊是你送的吧?”
“哥問你,你覺得我們分局刑偵口唯二的警花,怎麼樣?”
陽沐紅着臉硬邦邦附和着:“挺好的。”
許是藥物的作用司辰心靠在林煦肩頭聽得昏昏沉沉,最後聽不見聲音徹底陷入沉睡。
“小滿,醒醒,我們到了。”
司辰心困頓地揉着眼睛,似是沒睡夠,迷迷糊糊嗯了一聲,尾調帶着點上揚,林煦聽着有些按耐不住的異樣沖動,借着彎腰給她解開安全帶的動作,非常刻意且明顯的在額頭上落下一吻。
目的達成的林隊長,欣欣然道:“下來吧。”
司辰心看了看站着車門邊的林煦,又看了看車裡,才說:“怎麼隻剩我們兩個?”
“老王和陽沐住旅館去了。”林煦左手扶在車門上,右手拎着她的包,正等她下來。
“這是哪?”司辰心下車跟在林煦後面,環顧四周發現這裡是個地下停車場。
林煦走在前面一臉得意:“如你所見這是個地下停車場。”
“......”
等進了電梯,司辰心才問出那句話:“我們不住旅館嗎?”
電梯數字持續向上攀升,林煦的愉悅也随着數字高漲,她模仿司辰心一貫平淡的口吻,說:“我回自己家為什麼要去住旅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