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哥太過分了,大冷天的連一件外套都不給你,”江晚粗魯地扒下臉上比一頓外賣還貴的面膜,憤憤道:“走,我給你讨說法去。”
可憐兮兮的司辰心坐在沙發上,身上罩着江晚給她的粉色小熊樣式的法蘭絨家居服,司辰心把手團在衣服裡,說:“本來也是我的不對,哥哥也是因為擔心我才生氣的。”
她剛才在樓道裡就已經想好了怎麼向林煦道歉,她親哥送上來的機會,不用白不用。所以這會她接過司暮川的劇本演了下去。
江晚不好插手她的家事,看司辰心一副我見猶憐上門求收留的樣子,暫時放棄上門讨說法的念頭,問道:“那你哥要生多久的氣,總不能一直不讓你進門吧?”
司辰心乖巧道:“明天早上八點,我們要一起去看爺爺。”
“......”江晚後悔面膜撕太早。
江法醫正糾結要不要再把面膜敷回去時,洗手間門開了,林煦連同浴室的水蒸氣一起冒出來。
司辰心趕忙從沙發上站起來。
江晚先開口,“小滿被他哥趕出來了。”
林煦懷疑自己耳朵剛才是不是進水了,她哥居然還能把她給趕出來?就算能,也不會舍得吧,求證的目光望向司辰心。
司辰心沒說話,看了她一眼然後垂下眼睫點了點頭。
還真被趕出來了!看來她二哥情緒有夠不穩定的,明明能在分局外一等就是好幾個小時的親哥,回家沒多久就把人給趕出門,林煦想起上次她二哥在醫院暴走的樣子,這一前一後的轉變,好像...也挺合理。
“我能在沙發上将就一晚嗎?”司辰心淺淺低着頭,輕聲細語的,她是懂得示弱的,她還等到林煦出來才說這話,就是為了博同情,“我手機和證件都沒帶出來。”
林煦和江晚互相對視一眼。
“哎呀,睡沙發也要有被子啊,家裡沒有多餘的被子,”江晚主動成為林煦的僚機,她朝長機使了個眼色,說:“我房間是次卧,床隻夠睡一個人。”
實際情況是,次卧和主卧房間的床差不多寬,比分局值班室一米二的上下鋪寬敞多了。江晚之所以會這麼說是因為司辰心雖然經常到對門投喂,而江晚作為一個忙起來昏天黑地,不理家務的法醫,她那亂糟糟的房間從未在客人面前展示過。
司辰心還是堅持要睡沙發,将柔弱可憐不讓别人為難的角色扮演到底,“我睡沙發吧,這件外套可以當被子蓋。”
江晚這件粉色家居服,厚度是夠的,但是不夠長,蓋頭不蓋腳的。
林煦把換下來的衣服投入洗衣機,和江晚異口同聲,“不行。”
她不敢再縱着司辰心胡來,語氣沒來由的重了好些,“你下午剛出院,晚上睡沙發,還想不想好了?”
“對對對,小滿,身體要緊,怎麼能夠睡沙發呢,你明天不是還要出門嗎?再病了可不好,”江晚從沒聽林煦用這麼重的語氣和司辰心說話,她趕緊打着圓場:“你睡林煦房間,她主卧的床比我房間的大多了。”
司辰心小心翼翼看向林煦,對方沒同意,也沒表示反對,大概一個小時前,自己拒絕了她又一次的表白,現在她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自己吧。
江晚的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這倆是不是鬧矛盾了?
林煦不經意一撇,又是沒穿襪子就出來了,态度一軟,問:“你晚上吃東西了嗎?”
司辰心搖頭。
她們從南城回來的路上,司辰心為了在付念面前的狀态恢複如常,一路都在休息,從審訊室出來後又參加了專案組的會議,期間她連水都沒喝上一口,就這樣一直挨到會議結束,就是說從中午那一頓病号餐之後她什麼都吃。出院時醫生特意叮囑,要多喝水,飯必須按時吃。
她是真不把自己的健康當回事啊。
“我煮個宵夜,你要吃嗎?”
司辰心點頭。
江晚也舉手要加餐。
林煦揶揄道:“你晚上不是已經吃過減脂餐了嗎?”
江晚不惱,反而得意洋洋,說:“減脂餐沒有熱量,再攝入一點碳水也不影響我長期的減肥計劃。”
林煦對好友時嚴肅時不嚴肅的減肥态度早已見怪不怪,她徑直走進廚房,在冰箱翻找南城老家帶過來的高湯分裝,沒忘記差使江晚,“你給小滿找雙新襪子。”
餐桌上,兩碗雞湯雲吞,一小碗蒸蛋,雲吞自然是林煦和江晚的,蒸蛋依舊獨屬于司辰心。
林煦遞給司辰心一個勺子,看着她說:“你哥氣到飯也不給你吃?”
司辰心下意識搖了下頭,旋即又點頭,不給飯吃才符合一個把妹妹掃地出門的在氣頭上的哥哥形象。
林煦沒深究她點頭又搖頭的心理變化,隻說:“先吃吧,吃好再把藥吃了。”
江晚吃着宵夜,觀察兩人之間那微妙的變化,感覺南城一趟回來,她們有點不一樣,又說不上來哪裡不一樣,好像小滿對林煦比之前更親密了些,林煦也有些變化。之前是林煦小心對待着小滿,今晚她倆像是對調過來一樣。
林煦看司辰心一直低着頭,像是受傷躲起來的小動物一樣,試探道:“你要嘗一個嗎?”
司辰心擡頭看向她,眸子裡有亮晶晶的光在閃,林煦又說:“沒放醋,純肉餡的。”
司辰心點頭。
然後林煦撈了個雲吞放在她的勺子上,“小心燙。”
司辰心很聽話,呼呼吹了兩口氣,才小小地咬了一口。
江晚喝了口甜絲絲的雞湯:沒變化,林煦還是林煦,她依舊在小心地呵護着她的心上人。
江法醫有種也想要談戀愛的沖動,媽的,這糖有一口沒一口的喂,她連小蛋糕都不饞了,她也想要擁有甜甜的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