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湯湯歸隊,何月還專門為她準備了一個歡迎儀式,你要參加嗎?”林煦問道。
按時間來算,傷口應該恢複的差不多,莫湯湯也确實是可以恢複工作狀态了,這種熱鬧的場合她向來參與不進去,沒怎麼猶豫,司辰心開口拒絕:“我不太喜歡這種場合,算了吧。”
意料之中的答案,林煦沒有強求,給她剝了顆栗子,“國外應該吃不到糖炒栗子,你嘗嘗,可好吃了。”
司辰心将信将疑地接了過來,香甜濃郁的栗子,甜度上并不算很甜,屬于她能接受的範圍,林煦一臉期待,問:“喜歡嗎?”
“還行。”可吃可不吃中規中矩的評價,她對食物沒什麼太大的追求,或者說她對食物本身沒什麼欲望,屬于不餓就不吃,餓了吃什麼都行那一挂。
明明這麼好養活的一個人,家裡人還是費勁巴拉的想辦法給她準備各式美食。
“你說說你,每天那麼多腦力工作,偏偏又不吃飯,也不知道哪來的熱量供你身體運轉。”
“腦子動一動,人不動不就好啦。”
“......”沒毛病,确實是個不咋挪窩的穴居動物,這點林煦深有體會,也挺好,她不到處亂跑,至少讓人挺安心的。
“你今天下午有查到什麼嗎?”司辰心罕見的主動過問起調查進展。
“我們找了當年把房子租給顧翎的房東,顧翎出手闊錯,一次就繳付了半年的房租,所以她和房東的聯系很少,能提供的信息還沒有當年派出所走訪調查的問詢筆錄多。”林煦下午還拜訪了當年處理這起案件的派出所民警。
“當年顧翎的鄰居說她一個人租了個大三居,也沒見她帶人回去過,一直以為她是獨居,痕檢也沒法發現房子裡有第二個人的指紋,她每□□九晚五的出門,作息很規律。”
“顧翎不是沒工作記錄嗎?”司辰心記得顧翎畢業之後,她的财産情況和社保記錄一片空白。
“沒有工作記錄不能代表沒有參加工作,到現在,還有個體戶偷稅漏稅給員工發現金的呢。”林煦不認為顧翎畢業之後沒有工作,“她南城的房子賣了,在當時賣一套房子的錢和現在完全兩個量級,而且她一個人住大三居,那點錢明顯不能支撐她後半生的全部開銷。”
“我可以确定出租屋巨人觀的不是顧翎,一個和她年紀相仿的女孩,不可能死的悄無聲息。”
“巧了,我也是這樣想的,”林煦給她投喂了一顆草莓,“老王已經在排查當年和她年齡相當的年輕女性失蹤報案記錄了。”
“不僅要排查當年的,範圍可以擴大到之後幾年甚至十年,他們要規避風險,自然有挑選機制。”司辰心酥白細膩的手指捏着咬了一小口的紅色草莓,一舉一動都令旁邊的人心向往之。
林煦又給她夾了顆挂滿湯汁的蝦球,問:“篩選條件是什麼?”
司辰心慢條斯理的咀嚼食物,林煦欣賞地看着她,真乖,給啥吃啥。
等完全咽下去食物,她才說:“首先排除本地人,外來人務工人員的概率會比較大,和家裡聯系較少,孤兒也可以納入篩選條件。”
“我覺得孤兒的概率應該不大,更有可能是和家裡關系不太好的女生,”林煦又給她夾了一小塊魚肉,小心用手托着。
“我自己會夾。”司辰心總感覺她在哄小孩一樣。
林煦依舊保持着夾菜投喂的姿勢,笑道:“養成系的快樂你不懂。”
司辰心又學了一個新詞彙,接受了這一筷子的投喂,也學着她的樣子,拿起筷子,給林煦夾了塊鵝肝。
林隊長受寵若驚,滿心歡喜的吃了一塊豐潤肥美的鵝肝,心裡美滋滋地樂開了花。
司辰心筷子一放,看着她說:“概率不大也不能放棄這個篩選條件,顧翎的真實身份已經被注銷,沒有身份很難在社會上行走,她需要一個合格的假身份,也有可能和馬三一樣,有一堆的假證。”
林煦說:“真要是這樣的話,查起來就麻煩了。”
“其實,有些地方我沒搞明白。”司辰心看她很喜歡鵝肝,又給她夾了一塊。
林隊長簡直要快樂到原地螺旋式起飛,連眼角都帶着濃密的笑意,“哪裡有問題?”她已經快樂到放棄思考了。
“顧翎為什麼要制造這一出,或者,有沒有可能我們先入為主的認為這是顧翎策劃的,”司辰心托腮思考着,“她性格偏執沒錯,可為什麼要讓另一個女生代替她死亡,目的是什麼?這是我一直沒弄明白的地方。”
林煦是刑警,她接觸過的犯罪嫌疑人,總有各種各樣的殺人理由,她不是專業分析心理行為的專家,在認識司辰心之前,她從不認為光靠分析就能定位到犯罪嫌疑人,因為不管是陌生人還是相熟之人,總有些惡意來的莫名其妙。
現在警方掌握的信息太少,還不足以讓她建立分析模型。
“别想了,”林煦清楚他們掌握的線索還不夠,過早分析很容易走錯道,“你就吃這麼點,小腦袋瓜能轉的過來才怪。”
司辰心放棄了,順手拿起剛才咬了一口的草莓,就往林煦嘴裡塞,說:“不吃了,我要去洗澡。”
林煦包了一嘴香甜的草莓,拽着不讓人走,囫囵咽下才說:“你剛吃了飯,等十分鐘再去洗。”林隊長食髓知味,又厚着臉皮,笑嘻嘻說:“而且我沒吃飽,你再投喂點别的。”
“......”司辰心冷冷道:“我不是養成系,你自己吃。”
好無情,好冷漠,好傷心。
林隊長臉上超級明顯的挂着連個大字:失落。
沒辦法,司辰心隻好坐在她旁邊,給她一顆一顆剝草莓蒂,半點都不溫柔的往人嘴裡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