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包着食物,司辰心含糊不清,“生姜...”
應該是蔬菜裡面的姜末混一起了,林煦拿過一旁的盒飯蓋子,“吐出來。”
司辰心苦着臉,脖子一梗,說;“咽了。”
“......”
不知道是不是中午的陽光太刺眼,沈長風眯了眯眼,低聲說:“小月,你覺不覺得林隊和你們司顧問走太近了?”
何月分到一盒鵝肝,正品着呢,慢條斯理道:“不覺得。”
然後又慢吞吞補上一句,“她倆在談戀愛。”何月作為辦公室戀情檢測小雷達,早就嗅出不對了,司顧問對誰都淡淡的,唯獨和林隊在一起時不一樣,盡管她們沒公開,但何月觀察出來了,她倆就是在談戀愛。
沈長風:“???!!!”
好家夥,哪裡是中午的陽光刺眼,分明是單身狗被刺的大型現場。
沈長風一臉愕然,作為曾經的追求者,他算是知道為什麼會被拒絕了,人不是不喜歡他這個人,是不喜歡他的性别,連帶着拒絕了他這個人。
何月又沒大沒小的創了他一下:“組長,你連這個都沒看出來,難怪你這把年紀還單身。”
一定是自己平時太親和,手底下的人才敢這麼沒大沒小,給他們慣的,談戀愛有什麼好的,整天膩膩歪歪在一起,不膩的慌?沈長風夾走何月特意留在最後吃的一大塊鵝肝,無視手下的抗議,繼續感受這刺眼的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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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他們在附近找了一圈也沒找到洛一鳴帶出門的手機,據家屬交代,他昨晚接到電話才出來的,沒跟任何人交代是去見誰,這兩天家裡辦喪事,幾個親戚住在這,也沒人注意到他沒回去,還是今早保安過去敲門,才知道他一整晚沒回家,老太太見到兒子屍體,當場昏死過去。
保安先是報了警,又聯系了救護車,救護車還沒到,老太太就清醒了,抱着屍體哭得那叫一個凄慘,倆外孫都沒把她拉起來,也是這時候他們才想起來要聯系洛書這個親生女兒。
洛一鳴有兩部手機,常用的放在家裡,帶出門的是他不怎用的手機,很顯然對方就是通過這部手機聯系的他,藍安查到洛一鳴實名登記的号碼隻有一個,被他帶出來的手機,多半是不記名的黑号,連他親媽都不知道号碼。
組員單手撐腰,埋怨道:“我說,手機不會被兇手扔湖裡了吧?”
“少烏鴉嘴,你想讓蛙人隊來打撈?還是把這湖給抽幹?”
沈長風自動忽略他們的日常拌嘴,難搞!
目前沒找到手機,也沒确定準确的抛屍位置,這個小區太方便殺人了,湖邊沒有監控,鄰居住八百米開外,黑漆漆的晚上也沒有出來夜跑目擊現場的倒黴蛋。
攤上這案子,沈長風感覺自己才是那倒黴蛋,隻是普通的傳喚問詢,人還沒問就先被殺了,犯罪團夥偃旗息鼓了幾天,一有動作就給他們上演大變死人。當前調查來看,洛一鳴都不能算是關鍵人物,他對犯罪團夥的了解程度,肯定沒有付念了解的多,洛一鳴如果接受正常問話,肯定會想辦法推卸責任,大概率會把鍋甩給付念。
如果當年洛一鳴和付念聯手策劃了何琳身亡的那起交通事故,這對夫妻應該會默契地保持沉默,或者警方利用囚徒困境令雙方相互攀咬,無論他們三緘其口,還是相互推卸責任,都是轉移警方注意力的好機會。殺洛一鳴實在多此一舉,沈長風有點搞不明白下這一步棋的目的。
也許有人能解答自己的疑惑。
司辰心此刻正坐湖邊草地上,是難得的能親近大自然的機會,她不是警察沒有實地勘察的相關知識,林煦讓她坐在能被大家看到的地方,怕她無聊還用自己手機給她下載了一個圍棋手遊。
沈長風見她圍棋下得專注,不免得嘀咕,這人到底來幹嘛的,陪她對象?要真這樣,那也太過分了。
“你怎麼看?”沈長風在她旁邊坐下。
司辰心聽聲音知道是他,頭也沒擡,“坐着看。”
“......”這種冷笑話也是對象教的?
約莫過了半分鐘,沈長風正要感概她下棋太沉浸,司辰心完勝不知名網友,她說:“你們要把洛一鳴死亡的消息告訴付念嗎?”
“當然要,無論是程序上還是出于人道主義,丈夫身亡的消息自然要告...”話沒說完,沈長風就像卡住一樣,沒有繼續往下說。
聰明人不需要明說,一點點提示就能明白其中關鍵。
司辰心感受迎面吹來的風,湖水映在她亮閃閃的眸子裡,“付念失去了信任,自然會收到警告。”
她站起身,拍了拍黏在衣服上的枯草,湖對面樹下,痕檢和一圈刑警圍在一起。
她說:“你把消息告訴付念吧。”
沈長風立在旁邊思考,付念肯定知道洛一鳴被殺是組織對她的警告,收到警告她更不會開口了吧?
司辰心的聲音被風吹散,“再怯懦的人,在絕境面前也會想要搏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