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付念不屑笑道:“我花了錢的,哪怕是顧程推薦的人,也沒少收我一分錢。”
“要給之餘尋找合适的供體無異于大海撈針,即使希望渺茫我也必須試試,于是,馬三給我推薦了一個人,鞏老師。”
又解鎖一個新人物,何月問:“鞏老師?有更具體的名字嗎?”
“沒有,他很謹慎,沒有向我透露他的真實姓名,鞏老師也可能隻是個代号,我們達成合作後見過一面,戴着金邊眼鏡,看着挺斯文,這人特别喜歡說教,說不定還真是教書的,他經常在瀾安市和晏城兩邊跑。”
沈長風通過耳麥告知,“先不問容貌特征,重點搞清楚鞏老師和付念合作的主要内容。”
“你們具體的合作内容是什麼?”
“我給了他八十萬,他幫我從各大醫院打通關系,弄到血液樣本和醫院存檔的血液檢測報告,從這些數據裡篩查可以和之餘配型的人。”
所有人不約而同的想到了那個帶富強入行的人。
“富強也是你們合作内容的一部分?”
“富強原本不在計劃中,是我臨時起意,鞏老師當然也可以從他的人選中挑一個出來,由他出面和醫院交涉,即便真查起來也很難查到我們身上,這種有風險的事情當然要交給合适的人。”
“然後鞏老師有意接近富強,富強學會之後,就由他來幫你收集數據?”
“對,為了能把富強拉進來,我還多給了鞏老師二十萬塊,算是服務定制費。”
“各大醫院私底下的疏通由鞏老師負責,富強就是過去撿現成的,他這錢掙得确實輕松,他知道倒賣數據違法,但人是逐利的,動動手指就能掙錢,誰還會辛辛苦苦做跑腿,我本來想的是,沒有找到合适的供體,富強非法倒賣數據也夠他進去。”
付念的恨意太強烈了,強烈到不肯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報複的機會。
“我等了将近兩年,才篩查到一個可能合适的供體,鞏老師幫我弄到了這個供體的家庭成員信息,一眼我就相中了那個孩子,叫江佑是吧?”
何月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
付念無動于衷,“獨子,家境也不差,那時候我就知道,想要花錢直接買是行不通了。”
何月有些氣不過,厲聲道:“不是獨子,家庭條件差就可以直接買?”
“當然,”付念笑道:“隻要價碼開的足夠高,什麼骨肉親情,血溶于水,都是擺設,巨大的利益面前,有多少人能經得住金錢的誘惑?生命無價不是生命有多寶貴,而是還沒人為生命報價。”
何月剛要反駁,被藍安一把壓了下來。
“小月,控制好你的情緒。”沈長風在觀察室沉聲提醒。
何月看了眼單向玻璃,迅速調整好狀态,問:“江佑的體檢數據是怎麼到你手裡的?”
“任宏聲投資的那家體檢機構的血液檢查是外包給第三方的,鞏老師提前打點好了。”
難怪四組沒在體檢中心找到洩露數據的人,原來他們一開始的調查方向就是錯的,何月又問:“任宏聲完全不知道你的計劃?”
付念無所謂道:“可能知道吧,誰知道呢。”
藍安問:“為什麼幫你執行綁架的是馬三,而不是鞏老師?”
“鞏老師不幹這種髒活,馬三比較合适,他對付小孩子很有一套。”
——付念知道愛心之家的業務。
“馬三綁架江佑之後,他坐地起價了?”
“對,我們第一次商量好的價格是五十萬,我支付了他二十五萬定金,剩下的一半等我見到人之後再支付。馬三是個要錢不要命的瘋子,他把價格擡到一百五十萬,一分不能少,他還威脅我要是敢告訴顧程,就立刻撕票。”
“我不能冒險,之餘也沒有時間再等下去了,權衡利弊後我隻能籌集資金,隻要給我一點時間,剩下的一百二十五萬我是能支付的。但我沒想到,就隻差一點點。愛心之家被警察查抄的那一天晚上,是我們商定好的交易時間。下午兩點馬三告訴我愛心之家出事,警察很快就能找到他。”
确實隻差一點點,蘇尋要是晚逃出來一天,警方再去調查愛心之家,江佑被帶走,洛之餘能順利接受手術,再也沒人能找到這個孩子,付念背後龐大的犯罪網絡不會進入警方視野,舍棄一個處于犯罪網絡邊緣的愛心之家,就像黑色深水蕩起的一小片漣漪,很快就恢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