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生發幹的嗓子咽了咽,說:“沒見過,兩女的和七八個男的,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打起來了,從包廂一路打到走廊外邊,四個保安全上了也沒拉開,經理讓我趕緊叫您下去看看。”
汪峻跟着服務生從看台上下來,推門離開舞池,一出來各種喧嚣熱烈的聲音被關在門内,服務生想要引着他右轉下樓梯,汪峻則慢悠悠到走廊對面等電梯,小年輕也隻好一步變兩步在後邊跟着,電梯從五樓下來,趁等待間隙後面的年輕人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前面高大的男人,作為老闆堂弟,他不參與經營,夜總會員工不怕老闆,倒更怕這個一臉陰鸷的男人。
電梯到達三樓,貼着酒水廣告的門緩緩朝兩側打開,汪峻擡腳先進去,服務生後兩步跟上,他在汪峻的睨視下點亮二樓按鈕,電梯門合上,服務生感覺背後有一道陰冷潮濕的目光始終鎖定着自己,像是一條吐着信子的毒蛇盯着近在咫尺的獵物,安靜出窒息的緊張感。
好在時間沒有持續太久,二樓到了。電梯門再次緩緩打開,汪峻比他先一步出去,年輕人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氣。
最熱鬧的午夜場還沒進入預熱階段,包廂最早一批到的客人喝高了鬧事,值班經理帶着一群服務員無措地在不遠處圍觀,見到汪峻過來,面色一喜迎上去,“峻哥,我剛給老闆打過電話了,他說在忙,交給你處理。”
汪峻看着在包廂走廊扭打在一起的人,幾個大男人打起架來娘們卿卿的,就這保安還拉不開?他沒有立刻過去拉架,有些不耐煩地問:“這什麼情況?”
當班經理是個矮胖的中年男人,說:“他們是今晚的第一波客人,七點多就來了,應該是吃過飯,裡面那個穿黑夾克的男的,來的時候就一身酒氣。又點了一堆酒水,服務員給他們送完酒水果盤後,沒一會就打起來了,我們也不知道他們是個什麼情況。從裡邊打到了走廊,我們好幾個人拉開他們又打一起,保安都拉不住,好在現在沒什麼客人,這要是人多還真不好收場。” 值班經理示意汪峻看向站在包廂門口兩女生,一個女生怯怯地拽着另一位女生的袖子,被抓住衣袖的女生正在打電話,他低聲告訴汪峻:“我估計就男人跟女人之間那檔子事,不然那兩女的怎麼勸都不勸一下。”
汪峻沒少處理過類似眼前的情況,看情行心裡也猜到個七七八八,于是踱步上前準備給幾人分開,他一把揪住喝高了男人的衣領,對方不耐煩的回過頭來,“你他媽又哪冒出來的...”
醉鬼不止一個,對面的男人并不打算放過口出狂言的男子,一記拳頭飛過來,汪峻意料中該砸到醉鬼臉上的拳頭,結結實實砸在自己的左眉骨上,閃避不及給他砸的眼冒金星,電光火石間剛才還被揪住衣領的男人一躬身脫離鉗制,利用距離優勢一下給汪峻撞到牆上。變化快到沒超過一秒,其餘幾人一擁而上,給汪峻死死摁在牆上,那架勢恨不能把人給鑲牆裡。
值班經理在不遠處傻眼了,這是來砸場子的?他們恐怖如斯的峻哥被人控制了,他哆哆嗦嗦掏出手機正要給老闆打電話,然後就看到其中一人拿着銀晃晃的手镯兩下給人拷上了。啪嗒兩聲響,值班經理驚掉了下巴,警...警察來砸場子了...
汪峻在一衆服務員和值班經理驚詫的目光下被控制,沒怎麼反抗,抓捕計劃比預想的順利,一行人在其他人的注視下押着汪峻離開,在即将走到消防通道旁邊時,汪峻全身驟然蓄力,左右甩身掙開兩位警察的束縛,箭一般沖了出去,用肩膀大力撞開消防通道的門,幾人見情況趕緊也跟着沖了過去,何月對着耳麥那邊彙報道:“嫌疑人掙脫束縛,啟動計劃B。”
林煦帶組守在會所唯一的後門,相比耳麥那邊傳來的追逐聲,呵斥聲,她身周出奇的安靜,她朝組員打了個待命的手勢,聽着耳麥裡的動靜,在心裡默默倒數...
三,二,一
說時遲那時快,林煦飛起一腳踹開後門,汪峻正正好在門後,面門直挺挺的挨了一下,他一個趔趄後退數步,甚至來不及感受到疼,胸口緊接着又挨林煦了一腳,摔了個仰面朝天,反拷在身後的手铐硌得他尾椎骨生疼,汪峻今晚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一連挨了三下,現在疼得他眼前陣陣發黑,追逐的腳步聲停在他耳邊,男人暗罵一聲:“操!”
幾輛車停在夜總會後門,沈長風在車邊看着臉上姹紫嫣紅被押上車的汪峻,對林煦說:“林隊,你這報私仇的意圖太明顯了吧。”
林煦一臉沒所謂,說:“他左眼那一下可不是我砸的。”
沈長風沒說話,參加行動的所有人都知道,汪峻當時連人帶車把他們特别行動組尊貴的司顧問給撞江裡,隻挨這一下算是輕的,結果嫌疑人不知好歹,還非要往人相好眼前送,這不自找苦吃嘛。
大家收收拾拾準備會局裡連夜審問,林煦從兜裡摸出手機,一看手機上親媽打了二十多個電話,忙不疊地回播過去。
一接通,林女士劈頭蓋臉的就來了,“你除非告訴我從下午兩點就在出任務,否則我不會輕易原諒你。”
林煦無奈地長長喊了一聲,“媽,我上午就在出任務了,壓根沒看到你發的信息。”
林女士問:“你現在任務是結束了?”
“結束了。”
“那好,我和你爸在你單位等你。”說完那邊就挂了。
林煦:“???”
林隊長一臉懵,這不年不節的過來幹什麼?看自己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