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匕首被送進理化實驗室插隊,林煦回了辦公室,莫湯湯正準備去打個盹,打着哈欠問候道:“老大,你今天不是請假陪你父母嗎?”
“我爸媽回酒店了,在家閑着也是閑着。”
莫湯湯心裡嘀咕着,這個點正常人該上床睡覺了,難道勞模隊長再次上線了?
林煦拉開椅子坐下,白天王澍和莫湯湯沒給她發信息,問道,“今天還是沒有發現異常?”
“是啊。”莫湯湯看着一整天的材料,分析來分析去實在找不到呂天明這個身份及這個身份相關的任何可疑線索,“他公司的每筆投資都很...正常,人際關系方面也挺正常。”
顧程不會讓呂天明這個身份有任何瑕疵,這是昨晚小滿給出的結論。林煦一時有些犯難,既然不能從呂天明這個角度切入,他們還能從哪個角度來尋找顧程犯罪的有利證據呢?她有些後悔沒聽小滿的分析側寫,現在人入住療養院,為了防止治療期間受外界信息幹擾,手機電腦一律不能帶進去,這段時間也隻能通過褚楚才能了解病人近況,自己要是通過褚楚讓小滿幫自己提供側寫,怕是要被這位助理鄙夷好一陣子。
林煦為了自己偉岸形象,果斷放棄尋求外援,在沒認識小滿之前不照樣破案,隻不過這次的稍微棘手一點而已,世上不存在完美犯罪,指望側寫分析來破案的警察是當不了一個好對象的。林隊長默默給自己打雞血,對莫湯湯說:“你困了就去值班室睡會吧。”
“老大,”莫湯湯好奇地眨着大眼睛,“你...今天不回家了?”
“今天太晚了,不回。”
莫湯湯諱莫如深長長地哦了一聲,就差沒把我想聽八卦寫臉上。
林煦視而不見,冷冰冰地說:“看你也不是很困的樣子,要不留下來通宵?”
此時,小迷妹的心悄悄碎成八瓣,老大再也不是那個體恤下屬的好領導了,有新歡忘舊愛,果然,一旦談了戀愛,水就再也端不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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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欲濃,城市漸漸陷入沉睡,辦公室的人三三兩兩陸續離開,林煦沒有絲毫睡意,她梳理手上大部分和顧程相關的案件,從錢為民夫妻到最近死亡的馬三,從安排巧妙的意外到汪峻狩獵式地虐殺,顧程在其中的角色和死者都不是直接相關,總有一種他殺人不是為了自己的錯覺。
林煦忽然冒出一個很奇怪的想法,顧程這麼聰明的一個人,會讓自己的手沾血嗎?在汪峻之前會不會有别人幫他代勞,就比如錢為民意外那次,一個即将升入大二的年輕學生,能在下雨天完成警察都查不出問題的完美殺人?付念在錢為民死後心甘情願供顧程差遣,顧程在決心殺掉錢為民時,他的心理變化是什麼。要知道,如果不是沖動型犯罪,蓄意謀殺光是出現這個想法的那一刻就要承受巨大的心理壓力,除非顧程是個高智商的反社會,否則他很難在事後淡定地讓付念為他在中間給易慈牽線搭橋。
林隊長後知後覺自己一個靠證據說話的人,也走上了行為分析的路子,還真是近朱者赤。
行為分析終歸不是自己所擅長的方向,林煦靠着椅背後仰,後半夜中央空調的暖氣停掉了,屏幕滲出的科技藍光,顯得整個辦公室更冷了三方,絲絲冷意附着在暴露的皮膚外,手指冷得發僵,今年冬天似乎比去年要冷一點,加班的人各自沉默着,大家都掙紮在有用或無用的冗雜線索中。
林輝一個響亮的回車,激動的聲音響徹辦公室,“定位到了。”
旁邊幾個瞌睡的同事一個鯉魚打挺坐起,“在哪在哪?”
林煦才注意到角落裡的林輝,他是沈長風拉過來幫忙的網絡技術,林輝推了推黑框眼睛,說:“電信部門拉取的譚振言家裡的網絡請求記錄裡,有些請求很奇怪,我把這幾個請求單獨複制下來做了分析,發現請求存在多次轉發的情況。”
“在網絡中請求地址轉發很常見,為了防止單個服務器過載,會将請求分發到多個服務上,還有一種轉發目的是出于安全性考慮,通過請求轉發可以隐藏真實的服務器地址,而這幾條請求轉發經過網絡監控工具捕獲的數據包分析,最終指向同一個境外服務器地址。”
“境外?”葉傑聽不太懂前面的專業名詞,隻捕捉到關鍵詞,“又是境外,我們國内警察的手也長不到這麼遠的地方吧,就算司顧問有鈔能力,也不好用在服務器商頭上吧。”
林輝表示同意,提議說:“我再把加密的請求内容給你們解析一下,也許會有幫助。”
暗語APP的服務器架設在國外,警方看似有了新進展,實際又碰上一條又臭又長的死胡同。葉傑站起撐了個巨大的懶腰,拍拍林輝的肩膀,“太晚了,反正譚振言已經在看守所關着,不急在這一時,休息會吧。”
查來查去線索斷在了境外服務器,沒有好消息的刺激,大家有些乏,林煦也準備去值班室睡倆小時,辦公室溫度低實在不是個打瞌睡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