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必須點,一份不夠必須給人加兩份,林煦問她:“還有什麼想吃的嗎?”
“這個酸辣蘿蔔看着還不錯。”
林煦點擊加購。
“這個金黃色餃子是什麼?”
林煦又點擊加購,“蛋餃,外面是蛋皮,裡面包的是鮮肉,給你點個嘗嘗。”
最後一份招牌牛肉粉點出來十八怪米線的加料規格,林煦付款完,“現在不是飯點,半小時内就能送到,你坐會我去給你倒杯水。”
林煦這段時間一有空就上購物軟件上給司辰心買東西,一天能到好幾個快遞,她記得前兩天買的一個杯子今天應該到了,物流信息顯示商品已經被樓下門衛簽收,于是特意跑到樓下去拿快遞。等她回來的時候,司辰心坐在何月旁邊正在看這段時間整理好的材料,何月這幾天心情郁悶到爆炸,那些年輕漂亮的女孩,被鐘钰誘導,一步步劃入深淵,成為鐘钰顧程之流玩弄所謂上流人士手段中一顆微不足道的棋子,有女孩在受到慘不忍睹的非人虐待後,去找鐘钰要說法,不需要再扮演知心體貼大姐姐的鐘钰,撕下假面,把女孩不着寸縷被客戶施虐的視頻展示在已經支離破碎的女孩面前,扯下她們最後的遮羞布,嘲諷女孩既然接受了客戶的高額贈予,就應該承擔相應的風險和代價。
何月有些惋惜道:“這裡面的女孩也不全是為了撈偏門去賺一筆快錢,多數是為了給家裡減輕經濟壓力,看到茶館的招聘簡章才過去面試的,畢竟茶館給兼職服務生的時薪開得比其他地方要高。”
“而且能被應聘上的大部分是外地來的學生,鐘钰瞧準了她們是家境普通的孩子,這樣的家庭出來的孩子根本沒有承擔風險的能力,我和同事穿警服坐對面,她們都戰戰兢兢的,更不可能把遭遇的事情告訴遠在家鄉的父母。”
司辰心安靜聽着,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忽然翻材料的手一頓,一張血淋淋的照片大剌剌展示在她眼前,照片上一個女孩雙眼通紅,眼睛哭的紅腫,手心手背全是血捂着鼻子,眼裡滿是絕望和痛苦。
“這女孩叫汪雪,她的鼻梁被打斷了,照片是她被送醫院前用自己手機偷偷拍下來的,鐘钰帶她去的是私人醫院,謊稱一群人開玩笑打鬧不下心傷到,醫院也沒有報警,雖然及時做了手術,但後期恢複的不好,鼻子有些變形。”何月有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汪雪從小就愛美,之後做了幾次整型手術,無論她術前怎麼跟主刀醫師溝通,都沒辦法恢複到之前的形态,她因為這事大學中途退學,白天在舞蹈室當兼職老師,晚上去酒吧當氣氛組,掙到一點錢就送整形醫院,總之陷入了無限死循環。”
司辰心擡眼發現林煦站在自己旁邊有一會了,因而合上材料,寬慰道:“小月,我們都是人,人生在世或多或少總會有遺憾,你是警察,警察有職責在身,你把能做的都做了,這叫‘盡人事’,連警察也做不到的,我們隻能‘聽天命’。”
何月又未嘗不清楚這個道理,她隻是覺得花一樣年紀的女孩,在最美的時候走向腐朽,總讓她有些惋惜。她之所以在辦公室表現的這麼憤怒,是怕自己會慢慢變得麻木,就像某個同事不經意間說的:“這些女孩還不是為了錢自願的。”
那一瞬間何月心裡像是燃起了一團火,但她又從來沒如此冷靜過,冷靜的仿佛一潭冰水,這些女孩同意交易是為了錢不假,可給了錢就可以對一個不能反抗不敢反抗的年輕女性施加暴力?就可以在語言上侮辱她們?在身體上淩虐她們?
所以何月必須為她們保持憤怒,她不能讓任何人,用旁觀者視角對女孩的行為加以評價。
司辰心起身輕拍何月肩膀,說:“我認識一位很優秀的女律師,同時我還在晏城投資了一家心理診所,一會我把電子名片發你郵箱,如果這些受害者有需要的話,你可以幫她們一把。”
何月連日來的苦悶散去好些,滿臉寫着崇拜,迷妹撒着嬌:“嗯...司顧問,我好喜歡你!”
司辰心當着她的面拉起林煦的手,一臉嚴謹說:“你不能喜歡我,已經有人喜歡我了。”
林隊長一時間啞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