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辰心退出專案組之後,她在醫院住了一個多禮拜才被醫生批準出院,這一個多禮拜相安無事的過去了,她确實不再過問專案組的任何進展。出院這天,林煦早早下了班,褚楚告訴她,司辰心在廚房準備做飯。這可給褚楚吓得不輕,偏偏人家又不需要幫忙,隻好提心吊膽在旁邊看着。
林煦拎着一袋水果開門進來,一股很奇妙的味道飄蕩在屋子裡,像是什麼東西糊掉又像是鏟子被燒焦的味。褚楚在廚房外正伸長脖子指揮廚房竈台前掌勺的人,“小滿,牛排該翻面了。”
司辰心不太熟練用鏟子把牛排推到鍋邊,配合筷子給牛排翻了個面,林煦一瞧,朝上的那面,近乎焦黑,醬料是不是放早了?另外一個鍋裡咕嘟咕嘟不知道在煮什麼東西。林煦袖管一撸,進廚房要給人搭把手,主要還是怕吃壞肚子。
“你出去,我馬上就好了。”司辰心守着竈台趕人。
林煦看了眼亂七八糟打仗一樣的台面,“你做在什麼?”
“中式菜式我不會,我給你們做西式的。晚餐是牛排和意面。”
原來那咕嘟翻滾的黃色東西是意面啊,林煦咽了口唾沫,問她:“還有誰要一起吃晚飯。”
“江法醫,我剛才跟她說過了,她一會就過來。”司辰心手裡拿着一把洗好的蘆筍尖尖,往平底鍋一投,用手肘推搡林煦,“你出去等着,馬上就好了。”
林煦提醒她說:“小滿,你沒開火。”
司辰心哎呀一聲,抱怨說,“都怪你,打亂我做飯的順序了,趕緊出去。”
林隊長被趕出來,和褚楚并排站一起,耳語道:“小滿怎麼突然想做飯了?”
“我哪知道,”褚楚小聲說:“這可是她第一次下廚房做飯,一會多鼓勵鼓勵,别打擊人家的積極性。”
林煦看着鍋裡正在□□煸的蘆筍,高聲提醒說:“小滿,煎蔬菜要放油。”
“我知道。”司辰心偏要嘴硬,拿起油壺往裡面倒了小半瓶橄榄油,煎蘆筍成了油炸蘆筍。
林煦和褚楚兩人呆若木雞在外頭看着,心想這頓晚飯吃了應該沒事,至少食物是熟得透透的。
廚房一頓捯饬,三塊煎的黢黑的牛排從鍋裡被鏟出來,在牛排從鍋裡掉到骨瓷盤中時,甚至能聽到清脆的碰撞聲,圍觀的兩人不由得後背一陣發麻。牛排旁邊是煮了很久的意面,用叉子碼成小山形狀,翠綠飽滿的蘆筍一根根被煎的幹癟起皺,又一根根被小心仔細地摞在一起,最後分别妝點上一串新鮮的彩色小番茄,葷素搭配的晚餐就好了。
司辰心讓她們進去端盤子,自己摘了圍裙準備叫江晚過來吃晚飯,江法醫正好抱着一袋最近吃的被鑒定為好吃級别的零食過來了,她笑容滿面贊揚說:“想不到小滿還會做飯,我今天肯定能一飽口福。”
然後...然後江法醫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她見過碳化的屍體,碳化的牛排還是第一次,林煦打趣她說:“那你可得多吃點,小滿為了這一頓在廚房準備了兩個多小時呢。”
司辰心放好零食,在餐桌坐下,林煦正在給她盛病号餐,這段時間她吃不了固體食物,今天小廚房給她準備的是高營養的海鮮粥,另外三人面前的盤子裡,貌似隻有沒被烹饪過的小番茄是美味的。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手裡的刀叉沒有要動的意思,司辰心喝了一勺海鮮粥,“你們怎麼不吃?雖然品相不如大哥做的,味道應該是差不多的。”
幾人汗顔,三人裡邊隻有褚楚才吃過司月白做的飯,她在心裡呐喊,天差地别好嘛。
林煦真不愧是人家的對象,為了鼎力支持,她率先有了動作,“小滿難得下一次廚房,一定要好好嘗嘗。”
然而,牛排那堅若磐石的質量,沒有給她表現的機會,叉子插不進去铠甲一樣的外殼分毫,林煦此時奧斯卡小金人的演技也掩飾不下去了。褚楚和江晚在對面靜靜看着她怎麼圓過去。
“小滿,煎牛排的火好像是開大了,”林煦戳了戳邦邦硬的肉,“熟過頭,變質了。”
“是嗎?”司辰心拿過林煦手裡的叉子,完全插不進去,“是诶,這個不能吃了,可是...我看大哥是這樣做的。”
林煦看了眼時間,“現在還早,我教你再做一份。”
為了不打擊人家的積極性,林煦拉着她進了廚房,同樣的食材,林煦邊操作邊指導,火要開多大,油放多少,什麼時候加調味料,如何判斷食物熟沒熟,到最後出鍋澆醬料有什麼講究,事無巨細,一條條耐心教導。
林煦澆完最後一勺黑椒醬,三份和剛才截然不同的食物熱乎出爐,司辰心嘟囔着:“我把做飯想得太簡單了,以後家裡做飯還是你來吧,我隻會浪費食材。”
“術業有專攻,每個人都有擅長和不擅長的事,”林煦安慰她說:“家裡有一個會做飯的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