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夜彩用商量的語氣說:“夜慕燼,你能不能改回來?這對于無所不能的神明來說,應當隻是一念之間的事吧?”
夜慕燼閉上眼:“……不好。”
漆夜彩戳着他的臉:“夜慕燼?”
夜慕燼:“……”沉默。
漆夜彩掐了下他的腰:“我讓你開你就開!”
夜慕燼似是被掐疼了,紅着眼眶委屈道:“阿燼不要當畜牲。”
漆夜彩無奈解釋道:“這跟畜不畜牲沒有關系,是很正常的生理現象……”
夜慕燼理直氣壯道:“控制不住生理現象的就是畜牲。”
漆夜彩指了指自己:“那我也是咯?”
夜慕燼:“……姐姐不是。”
跟他說也說不通,漆夜彩道:“就一次,我看看你行不行,可以吧?以後都不要了。”
夜慕燼有些無奈:“那好吧。”
過了一會兒。
漆夜彩問:“你真的改回來了?”
夜慕燼帶了些許倦意,垂着眼簾看着坐在他身上的女人,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
漆夜彩略表遺憾道:“好吧。”
其實她也沒那麼想跟夜慕燼做,畢竟每一世在一起的時間加一起,他們也在一起很久很久了,隻是她實在是太好奇了,無論哪個夜慕燼,都非常統一地拒絕上床。
她實在無法理解為什麼,這下終于得到了答案,原來夜慕燼是真的不舉。
或許不止是不舉,夜慕燼似乎對一切親密行為,都一視同仁地毫無感覺,跟個性冷淡一樣。
難道神明的淨化儀式把“性”淨化掉了?
夜慕燼在心裡冷笑。
什麼舉不舉的,聽不懂。
他根本沒改回來,他一下畜牲都不想做,光是想想就覺得惡心。
人類為什麼會執着于這種肮髒醜陋的□□行為啊?真是無法理解。
正在夜慕燼沉思的時候,漆夜彩突然湊過來,在他唇上印了下。
少年額前的劉海有些長了,落在了眼睫上,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她。
漆夜彩兇道:“不許嫌棄,嫌棄也給我憋住!”
夜慕燼捂着嘴,神色莫名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用被子把自己整個兒蓋住了。
漆夜彩沒想到夜慕燼真的嫌棄了。
滅完燈,漆夜彩把夜慕燼身上的被子一把扯了過來,狠狠踹了他一腳。
“夜慕燼!你這個混蛋!”
“……”
漆夜彩閉了眼,自然看不見,身後少年在黑暗中複雜又詭異的神情。
*
今天忙活了一天,漆夜彩很快就睡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玄學,她在水晶宮,就沒有過一天好夢。
她又夢到了那個夜慕燼。
夢到了他墜落前的那一眼,那一笑。
溫柔,明媚,鮮血四濺。
畫面最終停在了一個模糊少年身上,漆夜彩似是被緊緊抓住了,她看見夜慕燼,又不是夜慕燼,走向她。
她夢到自己被緊緊掐住的脖子。
夢到有一道好像是她又不是她的聲音不斷重複着:“還給我!還給我!”
不……
少年回首,低聲輕喚:“姐姐?”
漆夜彩猛然驚醒,與剛低頭湊過來的少年四目相對。
那雙漆黑如夜的眼睛裡,充滿了警惕、陰狠、暴戾、厭惡、抗拒。
是數年如一日的訓練,所留下來的下意識反應。
與之相對的,那雙潔白如晝的眼睛裡,始終含着一抹不滅的柔光,純粹無暇,令人心神向往。
溫柔而具有力量,無聲地滋潤萬物,撫平一切不安、郁氣、傷痛……
漆夜彩忽然就被刺痛了。
“太子燼……”漆夜彩朦胧中想着,不清不楚地說了句什麼。
她有一把刀,好的,壞的,髒的,臭的,無論如何,甯死也是她自己的。
少年神明沉默地看着她許久。
最終,落下溫柔而堅定的聲音。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