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夜彩覺得這是好事啊!
就這麼簡單粗暴的,誰也沒聯系誰。
誰先主動誰就輸了。
“主人,喝點水吧。”白硌塵端着一個琉璃杯,遞過來,但是臉色差極了。
漆夜彩離遠了些:“你離遠點,我身上全是血腥味,待會兒弄髒你了。”
白硌塵失笑,聲音溫柔:“不會的,主人,屬下不是在意潔淨之人。”
“那也太難聞了。”
漆夜彩接過杯子道謝。
這琉璃杯是彩色的,盛着的水都被染成了彩色的,如同被彩虹染色的玻璃。
家裡有很多水晶、琉璃、珠玉之類的,無一例外都是夜慕燼搞的,他就喜歡整些花裡胡哨的東西。
漆夜彩輕晃了晃杯中水,剛聚成的影子又被打亂了。
模糊不清,不知是誰的影子。
夜慕燼今年也有十六七歲了,月城弟子到了十六歲,符合基本條件,就會被月城退學,隻有極少的弟子會被留下來。
當然也不完全是退學,也可以留下來繼續當普通弟子,但跟過去還是有區别的。
她不由擔心,夜慕燼會不會被退學?
就他那不務正業的樣子,估計時候一到,第一個被退學。
總不能讓他去太華宗。
雖然漆夜彩大部分時間都在太華宗,還是太華宗七十二流派三十六宮的一宮之主。
但她對太華宗的印象實在差勁。
漆夜彩真沒想到,她養孩子最頭疼的不是别的,而是上學問題。
實在不行,她帶他遊山玩水去吧。
不過總不能帶夜慕燼一輩子。
他總會……會什麼?
夜慕燼會娶妻生子嗎?
白硌塵将漆夜彩的分毫情緒盡收眼底,抑制不住轉過身,雙目猩紅。
*
“夜慕燼,你怎麼了?”
盡管心底對夜慕燼的厭惡非常濃烈,但月城弟子還是以最樸素的善意問他是否安好。
但說真的,有點吓人。
好端端一個人,突然就吐血了!
那白花花的衣服,滿是鮮紅色。
少年按耐着躁動的情緒,擡起猩紅的雙眼,眼中滿是晶瑩,仿佛快要哭出來似的,脆弱感與破碎感滿身。
說出來的話像帶了刺:“滾。”
月城弟子是少見的不怕夜慕燼的。
他拼命忍住那點惡心,以及實實在在的羨慕與嫉妒,挖掘夜慕燼的惡行,就為了能跟漆祖師說上一句話,打夜慕燼小報告這個行為是最好的借口。
雖然這有違月城弟子規,更有違背道德,但能漆祖師說話的話,道德什麼的就先放一邊吧。
“你一點禮貌都沒有,我告訴你姐!”
太好了,終于有理由跟漆祖師說話了,聽說漆祖師在這裡,他主動報名過來的。
夜慕燼抹去下巴的血迹,挑釁笑道:“去啊。”快去。
真想把他殺了。
要不是這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陰險狡詐的人類能幫他在漆夜彩面前刷存在感,他絕對不讓他好過!
他吐血,還能是為什麼?
姐姐在想什麼?!
他怎麼可能!這麼惡心的事!簡直就是在玷污他!他從身體都精神到一思一行都幹幹淨淨屬于姐姐!看都不看這些東西一眼!怎麼會…!姐姐怎麼可以這麼想!光是想想就覺得惡心!真惡心!姐姐太過分了!
*
一天忙下來,漆夜彩累得不行,草草洗了個澡,倒頭就睡了,什麼夢都沒做,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被外面的喧嘩聲吵醒。
鐘明昧昨天被炸了之後,恢複記憶了,雖然恢不恢複都差不多,區别隻在于記不記得漆夜彩。
他沖過來通知漆夜彩——
城裡“血疣”爆發了!
漆夜彩震驚了片刻,有點自責。
她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哪有那麼容易就斬草除根的問題,又哪有徹底銷毀這樣絕對又輕松的解決方法?
一定會有漏網之魚。
而對于這樣傳染力極強的變态臭蛾子,幾隻漏網之蛾就可以掀起軒然大波。
一夜之間,滿城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