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師?”岑瑜說:“你沒跟林越行談好嗎?”
“他有自己的事情忙吧。”季知緣說:“沒關系,攝影師還是好找的。”
“好找歸好找,但是有自己人幹嘛不用啊。”岑瑜說:“我去跟他說,他最近是剛回國,準備自己的事情,但不至于忙到連給你拍攝的時間都沒有。不差那一天兩天。”
“真不用了,我已經約好人,要是行的話,攝影師就找到了。”季知緣笑笑:“你忙自己的事情吧,我先回去了。”
“快下雨了,這人多不好打車,我讓林越行送你。”岑瑜說。
季知緣說:“不用啦,不能因為我跟你關系好,就總是麻煩他。說起來,我本人跟他也不是什麼多好的關系。你也千萬别跟他說攝影的事情啊。”
“我知道了,但總得讓他送你回家啊,我喊你來的,送你回去是應該的,你跟他說,你去哪就行了。”
岑瑜說完給林越行打電話,沒過一會,他慢慢走過來,“都拍好了。”
“嗯,剛好送小緣回去。”岑瑜說。
他看了眼旁邊的季知緣,“你都使喚我一天了。”
“弟弟就是用來使喚的嘛,你小時候可願意幫我做事了。”岑瑜說完對季知緣說:“我跟你說啊,他小時候想讓我用零花錢幫他買玩具,幫我跑腿了一個禮拜,随我怎麼使喚,特别聽我話。可狗腿了。”
季知緣聽完笑了笑,倒是想不到,他看起來不像會做這事的人。
林越行咳了一聲,看着季知緣,“走吧,快下大了。”
“那麻煩你了。”季知緣跟岑瑜打完招呼就走了。
“慢點啊。”岑瑜說。
兩人一起上車,她系好安全帶,開了十多分鐘,到另一個區,大雨說來就來。
她看着窗戶上砸下來的雨滴說:“你把我送到向景路那邊的咖啡店就行了。”
“下這麼大雨,你還跟人約會?”林越行說。
“嗯,有點事情。”季知緣說。
他點點頭,空氣中彌漫着安靜的氛圍,紅燈,他看了會手機,兩人沒多搭話。
到了目的地,大雨還沒停,季知緣準備下車,林越行喊住她,“下這麼大,你怎麼直接走?”
“跑過去就行了,很快的。”
“坐着。”他說。
說完他下車從後背箱拿出一把傘,季知緣本來以為是給她的,說了一聲:“謝謝啊。”
“謝什麼?又不是給你的。”他撐開傘,“我剛好去裡面買點相機設備。”
“啊,對啊,這邊是個商圈。”季知緣下車。
雨很大,兩個人在一把傘下。
距離卻不近,季知緣沒往他那邊靠,林越行也沒靠近她,兩人中間隔了點距離,他一直在移動傘的的位置。
直到把季知緣送到咖啡店門口,她轉過頭說:“謝謝啊。”
他的頭發濕透了一點,衣服也是,不多,也不少。
她撇了一眼,想說卻沒說。
她準備進咖啡店,卻不想,這個點,加上這邊大雨的原因。店裡沒一個人。
林越行沒着急走,收起了傘,憋了一眼空蕩的咖啡店随意地說:“你被人鴿了?”
季知緣打了一通電話,才知道那人因為下大雨沒趕過來。
她說:“好像是的。”
她的語氣很平靜。
“走吧。”林越行說。
“你不是要買設備?”
“我想起來了,這家商圈沒有我要買的東西,等下次再買。”他随口說。
季知緣沒多說。
兩人上車後,林越行看着暴雨想起一些事情。
高二,五六月份,南方城市,這個季節是梅雨季節,南延更是常常下雨。
班上每個人都會在書包裡放一把傘,防止這雨說下就下。
唯獨季知緣沒有傘,每次放學她都會看着外面的天氣哀歎地說:“哎呀,好倒黴,又沒帶傘。”
她常常不帶傘,可她的朋友卻不跟她一起撐傘走。
他會先一步地跑出去,帶着自己的傘站在外面,等她出來的時候,猶豫了幾秒,想着措辭。
他不是猶豫的人,性子向來就果斷,想做什麼會很快付出行動,可隻有遇到她的事情,才不是什麼果斷的行動派。
季知緣側身經過他,他剛想喊住她,她先一步喊住了盛禮。
他看見季知緣小跑過去,湊到盛禮傘底下,笑嘻嘻地說:“我又忘帶傘了,借我打下。”
他沒想聽清盛禮說什麼,隻知道兩人一起走了。
那兩個月,隻要下雨,季知緣就會跑到盛禮身邊,借口跟他一起走,好像平常,他不會跟她走在一起。
兩個人不順路,大概下雨天,她會把她送到車站。
他背着書包,大步跨下台階。
直到身子被孫漾撞了一下,他才回神。
聽着孫漾說了一大堆廢話,看着季知緣被雨水打濕的頭發,他隻慢悠悠地冒出一句,“我才不會讓她淋濕呢。”
17歲的他有沖動,可他什麼時候學會的克制。
在喜歡她的世界裡,各種掙紮。
思緒被雨滴聲慢慢拉回來,他轉頭看向季知緣,輕聲說:“你在跟人談戀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