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嘗嘗,味道蠻好的。”周濤拿了張紙巾墊在餅下面,免得燙手。
“這也不知道誰會有這個福氣,做你女朋友,這麼細心體貼。”薇薇接過餅,大大的咬了一口。這麼排排坐一起吃東西的感覺真好,可是如果摻和了男女之情就讓她害怕。小時候父母的争吵,長大了身邊好友畢業就分手的結局,閨蜜要死要活的差點割腕的時候她就在一旁看得真真切切,這輩子,自己沒有能力承受愛情。薇薇是個徹頭徹尾的獨身主義者,哪怕獨自忍受孤單,那同樣也是自由。
周濤看着她說這番話,扣起手指敲了敲她的腦袋。“你就當我是你哥吧。”
“你隻比我大幾個月。”薇薇啃着餅子,确實好吃,有面團的勁道,也有榨菜的爽口。
“抑郁幾年了?”周濤直接開口問。
“我也不知道,大概吃從初中吧,當不能再考進年級前五的時候就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後來,自己慢慢想開點,盡人事聽天命,反而成績好起來。直到進了重點高中,又是一番煉獄。
高中情緒一直不是很好,時不時會哭。大學了自己看了很多心理學的書,知道大概是有些焦慮和抑郁。”薇薇坦誠的回答周濤的問題。在他面前沒必要隐瞞。
“你父母知道嗎?怎麼不去看專業的醫生?”周濤有些心疼。
“他們好不容易才離婚,離婚訴訟都是我寫得。我媽媽,現在有新的生活,父親也過得很平靜,大家都挺好的。我,也挺好的。醫生我也去看過,那時候,我兜裡隻有一百多塊錢,醫生開了個檢測要三百多,我就沒做。”薇薇淡淡的說。
“沒事的,我在。”周濤坐在一旁,剝栗子吃。剝的多了就将剝好的栗子一顆顆塞進薇薇嘴裡。
“吃不下了。”薇薇滿嘴吃的像個豚鼠一般。
周濤看着她滑稽的樣子開懷的笑了。“讓你不好好吃飯,以後早上記得吃早飯,樓下的馄饨不錯。别這麼幹餓着。”
“好”薇薇淡淡的回答。
倆人吃飽喝足散着步往回走。遇到擺攤賣小玩具的小朋友,周濤挑了一大把的小烏龜給薇薇。紫色的精明,粉色的甜美,綠色的清新可人,明明是一模一樣的小烏龜,卻又神态各異。薇薇拿在手心把玩。難得覺得歡喜。
柏舟已經回來了,洗了澡,穿着滑稽的大大的卡通短袖短褲在客廳裡準備用投影儀看電影。站在陽台看到樓下的薇薇和周濤,扯着嗓子喊:“回來吃飯你們倆。”又風風火火跑去樓下便利店買來一堆酒水,順便點了一堆燒烤讓老闆一會兒送上來。這人啊,真像個小太陽沒煩惱。
“真不容易啊,小爺足足上了十天班沒怎麼休息,終于可以休息兩天了。”柏舟提着一箱酒水進門。三人在客廳鋪了幾個墊子,席地而坐,一會兒有人敲門,是單位的同事,一男兩女,都是斯斯文文幹幹淨淨的人兒,兩個女生中薇薇一胖一瘦,消瘦點的女孩明顯的是那種精明厲害的學霸型女生。做事非常麻利。微胖的女生熱情的跟薇薇打招呼。她叫陳思妍,則是一直溫柔的笑顔挂在嘴邊。說話做事都是慢慢的,可就是讓人覺得很舒服。她自從進門薇薇的視線似乎有意無意的追随着她,女生杏眼圓臉,頭發染成了淡淡的棕色,唇色鮮亮,眉眼舒爽,整個人雖不是曼妙之姿,也是大方貴氣。她穿着一件夏威夷長裙,發梢上戴着一朵紫色的絨花。長得像年畫裡走出來的瓷娃娃。
薇薇看着也不覺得社恐。大家選了喜歡的影片,愉快的圍在一起撸串喝酒,聊天。薇薇看着他們一群人嬉嬉鬧鬧,恩,這樣也不錯。靜靜地陪着大家聊天,聽他們講醫院的一些趣聞。很是新奇有趣。言談中才知道陳思妍是他們實習醫院副院長的女兒。
薇薇明顯看得出來思妍對周濤的好感,坐的離他很近,吃什麼也會主動拿給他,聊天也會追随他的目光。薇薇站在陽台吹風,看着這倆人,周濤生的高大俊秀,思妍一看就是一臉的國泰民安,陽光溫柔的女孩子,真般配,不由得替他高興。
大家聊得開心又投屏一起看了思妍暑假去過的一些城市的風景,都是國外歐洲的美景。有碧藍色的大海拍打着陡峭的懸崖,有古老的城堡隻看到塔尖融合在翠蘭的天空中,古老的街道薇薇不知道是哪個城市,古老教堂屋頂絕美的壁畫都出現在思妍的旅遊照片中,小巷子裡靜谧的夜晚,溫馨的咖啡小店,思妍手中甜甜的三色冰淇淋。那些美好的如同畫報中的風景是這個女孩真真實實走過的路。
這也許就是人和人的差距吧,薇薇看着四個人聊天,不自覺的自己已經插不上嘴了,隻是淡淡的喝着自己杯中的橙汁,默默地欣賞着那一幅幅自己也許永遠沒有可能去的風景。
當薇薇還在奔波于小巷之間租房像個流浪貓蜷縮在自己小小的出租屋時,思妍這種女生已經在年紀輕輕短短幾年間,寒暑假就走完了32個城市和國家,完成了8次獨立旅行,當薇薇還在寫字間一個個查找單詞的時候她已經穿梭在阿爾卑斯得山脈間,看山澗湍急的溪流,看雄鷹飛過高山。有些差距生來就在,薇薇寬慰自己,終有一天,自己也可以的。有機會的。
直到是月兒升起來,大家才盡興而歸,瘦個子女生因為住的遠,自己直接回去了。陳思妍,那個微胖的女生。幫着薇薇将酒瓶餐盒全部收拾了,打掃幹淨,這才溫柔的打招呼走了。
周濤有些醉了,還是堅持送思妍出門給她叫了車才放心折返回來。他送她出門的樣子,跟帶着薇薇去吃東西的樣子,一般溫柔。禮貌周到。
薇薇白天躺了一天,沒有什麼睡意,待人都離開了,那兩位小爺也已經醉倒了,也許是大家這段時間過得都很辛苦,他倆回了房間倒頭就睡。薇薇默默地将客廳地上撒了肥皂水,細細緻緻的拖到泛着肥皂的清香才肯罷休。又将窗戶全部打開,夜風吹來,月夜溫柔。茉莉花放在窗台上,整個房間都是淡淡的茉莉香。晚風輕柔的讓人無可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