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着哈欠,整個人軟骨病發作一樣趴在枕頭上。
彌爾看着我,從表情上看他顯然還有很多話想說,但他很忙,作為老闆親信,他實在沒有太多時間陪我耗,他要走了。
他走的時候還把槍留給了我,槍裡已經裝滿了子彈。
他還告訴我老闆派了人監視我,讓我這幾天仔細點,好好表現,努力做事,說不定老闆看在我表現的好的份上,到時候會饒我一命。
“别再受傷了。”
彌爾走過來摸了摸我的額頭,上面是我貼的創口貼。
我心跳的極快,倒不是有被撩到,而是緊張的,擔心創口貼掉下來,被他看見螞蟻大小的痂。
貼了一整天了,真憂心創口貼的黏性。
我身上沒有第二個創口貼了,一想到昨晚我借着頭上的傷從胡三那坑了一大筆同情費,就特别想讓彌爾住手。
可不能讓胡三發現我說謊了。
于是在彌爾要摸第二把的時候,我躲開了,垂着頭,語氣低落:“好,都聽你的,但你也知道我現在的處境,況且有的時候即便是努力也改變不了……”
彌爾沉默了。
我頓了頓,心裡開始謀劃起另一條出路。
老闆留給我的時間太少了,他明明知道我失憶了但還是選擇了讓我接手這次任務,他這麼做就是要我死。
跟着這種老闆,哪怕我最後把事情辦成了,以後在他手下做事也不能安心,說不定什麼時候找個理由把人嘎了。
而且,組織裡和“我”相熟的人太多了,這也是一個不安定的原因。
經過我的暗示,我想彌爾應該也明白了,不過他不死心,非要讓我死磕老闆。
他說:“老闆不是那種人。”
我笑了,說道:“你以為你很了解他?”
彌爾怔住,問道:“什麼意思?”
“我就是很疑惑。老闆為什麼要派你調查我?”我表情困惑,“這次事件的行動等級應該不足以讓你這個骨幹成員親自下場吧?老闆派你來真是沒有其他的意思嗎?他真的不知道我們的關系嗎?”
彌爾又沉默了許久,我的話起作用了,他的腦海中不斷閃過過去和老闆以及和我相處時的一幕幕。越是回想,他的眉頭就皺的越緊。
他的心徹底亂了。
而意識到挑撥成功的我則悄咪咪的翹起了左邊的嘴角。
“我沒有想挑撥什麼,但你也該看出來了,這件事真的很奇怪。”我攤手,“彌爾,我的命無所謂,但我不希望你變得和我一樣,我的今天……不能是你的明天。”
彌爾聽完,猛地看向我,眼裡滿是震撼和感動。
我微笑着,直起身伸出雙手捧住了他的臉,眉眼微微下壓,終于感受到了些許入戲的感覺。
美人計果然好使。
幾秒鐘後,彌爾走了,但從他離去前露出的表情看,這對老闆和下屬之間的信任出現了裂痕。
這點裂痕并不大,至少不足以讓彌爾立刻對老闆做出什麼事,但無所謂了,能給老闆添堵就行。
我故作剛睡醒地去隔壁把胡三叫醒,但胡三說他接到了新任務,馬上就要走,所以不能陪我了。
胡三才休假,怎麼就突然接到任務了?我一聽就知道這是老闆的手筆,他是真的一點便宜都不想讓我占,打算讓我一個人查?
我有些生氣,隻好自個去一些消息來源靈通的地方收集消息,可因為人生地不熟的,我能想到的地方就是地下賭場。
于是我就去了。
*
一晚上沒見,地下賭場内還是那麼熱鬧,一眼看不到盡頭的腦袋,三步就能看見一個亡命賭徒。而賭場也像是不差錢一樣,白天也亮着燈,白天進去晚上進去總會讓人産生一種時間錯亂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