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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控室裡,尤非白看着眼前八個放大的光屏,久久不語。
身後的警員端了一杯茶上來,并低聲道:“老大,酒店那邊的負責人剛打來了電話,說是希望我們盡快把人都撤走。他們覺得我們的人已經嚴重影響到了酒店的營業,如果酒店繼續封鎖下去,所有損失都要求我們承擔。”
酒店的一日收支可不是一個小數目,絕對不是警局能承擔的起的。
尤非白也清楚,但酒店的兇殺案還沒個結果,兇手還逍遙法外,受害者那邊也不斷給警局施加壓力。
感覺兩邊都得罪不起。
尤非白揉了揉發酸的眼眶,關掉了監控。
他站了起來,打算出去透透氣,順便理理思路。
這些天他一有空就看酒店内部和附近街道的監控視頻,來來回回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看得不光是眼睛要炸了,腦子也要炸了。
但他并非沒有發現,事實上他心裡已經有了重點懷疑的對象,隻不過少了關鍵性的可以定罪的證據。
對方很狡猾,不論是殺人手法還是逃跑都很專業。
尤非白走到屋外,點燃了一根煙,才抽了不到半根,警局裡突然發出了異常的動靜聲。
尤非白掐滅半根煙,走了進去,就聽到幾個警員圍在一起嘀咕,剛剛的動靜聲就是他們不小心弄出來的。
幾個人哭喪着臉,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尤非白感到奇怪,走過去問:“你們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幾人愣住了,他們有些驚恐地看着尤非白,眼裡充滿了疑惑,似乎不明白這個時候尤非白怎麼還在警局。
最不妙的是面對尤非白的質問,他們打心底撒不出謊,全部老實交代了。
“老,老大,我們幾個是看管監獄的,剛剛……剛剛出了點小意外,我們把錢全輸光了。”
尤非白差點以為聽錯了,又問:“你說什麼?輸錢?輸給誰了?”
有人吞了吞唾沫,顫巍巍道:“輸……輸給沈霧了。”
?
大半夜的,尤非白要被氣笑了。
他沒想到從酒吧回來過去了不到三個小時,他的下屬就和沈霧打成一片,甚至連名字都知道了。
他是怎麼做到的?他真的好奇。
尤非白讓人調出監獄的監控的時候,我正在和幾個獄警玩扔骰子比大小,戰況非常激烈,不過結果很慘烈,是一面倒。
優勢在我。
在這種事上我就沒輸過,幸運點滿了。
幾分鐘後,幾個獄警又輸了,一邊從兜裡掏錢一邊不甘心地看着我,這一刻他們覺得我實在可惡,面目可憎。
本來他們以為我作弊了,但我大方讓他們搜身,一點不虛。
意識到我全靠幸運赢了他們,他們心裡更難受了。
我屢戰屢勝,獄警屢戰屢敗,走了一批獄警又來了一批,他們都是不信邪的,不相信幸運女神會一直站在我這邊。
然後……就悲劇了。
獄警一敗塗地,我赢得盆滿缽滿,幾個實在拿不出錢的還給我打了欠條,等我出去以後再還賬。
“沈霧,你好厲害。”葉初青隔着鐵門和走道對我發出了感歎。
我數着錢,正心花怒放,道:“還可以還可以,是他們不行。”
我沒有壓低聲音,說的話傳到了幾個獄警的耳朵裡,他們的表情頓時變得不是很好。
他們幾個都是alpha,我隻是beta,輸給我這群alpha感覺很糟糕。
簡直就是alpha的恥辱!
葉初青瞥了眼邊上滿臉憋屈的alpha獄警,撇了撇嘴角,第一次發現alpha也沒那麼了不起,他們也會吃虧,輸了會像個鬥雞一樣暴躁。
歸功于我,葉初青對alpha和beta這兩個群體有了新的認識——alpha沒那麼厲害,beta也不全是普通人。
我數錢數到一半,尤非白走了進來,吓得我連忙把錢塞到了身後,用身體擋住。
尤非白的面色看起來不太好,他朝我走了過來,眼神像是要把我吃了。
我心裡暗道一聲不好,立馬低下了頭裝死。
尤非白冷笑一聲,我聽到感覺更不好了,總有種剛賺的錢要保不住的感覺。
我立馬頭腦風暴,心裡預想一會兒可能會發生的畫面,可等了好久都沒等到尤非白動作,我疑惑地擡起了頭。
緊接着我就愣住了,因為尤非白現在就靠在關着我的鐵門外面,低着頭像是睡着了。
我眨了眨眼,實在不理解。
為什麼在這裡睡覺?難道這裡的空氣比外面更香一些嗎?
我小心挪動身體,靠近尤非白想看看他是不是裝的,但就在我距離鐵門不到三十公分的時候,尤非白開口了。
他閉着眼,聲音裡是濃濃的倦怠:“别吵,我會盯着你的,你也趕緊閉上眼睡覺。”
看完監控的他對我隻有一個想法——那個叫沈霧的真的很吵,還很會操控人心。
既然獄警看不住我,那他就親自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