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一個人對你好,還不歡喜麼?”瞧着暨白如釋重負的樣子,林施微打趣他。
“華娘娘太過熱情。”暨白有些不好意思地擡起手似乎要撓頭,手擡到半空中卻放下。
華聽說林施微出生便沒了母親,五歲大的年紀便去跟着一群大男人治水,而暨白更是出生在治水途中,一十三年來,都是跟着長途跋涉,風餐露宿的,所謂的“母親”也是個孩子,便激發了她的憐惜柔情,恨不得把失去的母愛全給他補上。直到廉的出生,才轉移了華的注意力。
“熱情還不好麼?”
暨白抿唇不說話,隻對他熱情也就罷了,隻是對妣像妹妹,對待自己卻像孩子,好似他和妣相差了很大似的,讓他心裡有些說不出來的别扭,“華娘娘總把我當作孩子,我并不是孩子了。”
說着,還擡頭小心看了一眼林施微。
林施微想起來暨白在華面前拘束的樣子,心裡偷笑,并沒有注意到暨白的小動作。
暨白有些失落地垂下了眼,他如今已經長大,并不想讓别人還将他當作個孩子看待,尤其是在妣面前。
心思一轉,暨白極其自然地走到林施微身前,轉了轉很是厚實的肩膀。
“最近很忙嗎?”以為他這幾日忙得累着了,林施微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轉了過去,自己用現代給老媽按摩的手法給他一下一下地捏着肩膀。
暨白一愣,随即放松身體,不讓硬實的肌肉硌了她的手,感受着肩上輕柔的溫度,紅着臉回道:“帝舜把九州劃為十二州,文命伯伯正忙着這事呢。”
在文命劃分的九州之上,帝舜認為冀州北部地域廣大,便在那裡分置了一個并州。而燕齊太過偏遠,便從燕地分出幽州,齊地分出營州。如此根據地理特征進一步細分,加強對偏遠地方的把控,便加強了中央集權。
林施微了然,想到前幾日被接到平陽的女嬌和啟,問道:“你見到啟了麼?”
暨白點頭,“啟和文命長得很像,但是性子麼……”
“怎麼樣?”想到這第一個能從老爹手裡順利接過“禅讓制”帝位的牛人,林施微難得起了些好奇。
“啟是個挺有傲氣的,”暨白冥思苦想了好一會,才想出來這麼一個詞,“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啟好像并不喜歡我。”
“哦?”林施微蹙眉思量了一會兒,暨白這一世除了是個吃貨,在其他地方算是與世無争,啟剛入平陽,他們兩人不應該有什麼沖突,手下按摩的動作停了一瞬,“你做了什麼事,惡了他麼?”
“應該沒有,”暨白搖搖頭,轉過身來露出有些疑惑的眼睛,“我每日聽從文命伯伯的命令,幫他做事,從未有過違背。啟剛來平陽不久,我們都沒有見過幾次面,不過他好似第一次見我,就對我有些敵意。”
暨白看着林施微收回的手,肩上似乎還殘留着她細膩的溫度和馨香,心中有些不舍。别開雙眼,他很瞧不上那些長大了,還留戀母親懷抱的男人,但卻沒想到,他自己便是那樣的人。
有些羞愧地唾罵自己一句,眼神卻又控制不住地落在林施微身上。
林施微低頭思量,突然想到,因着暨白和啟的年齡相仿,文命似乎将對啟的憐子之情都投射到了暨白身上,如今的啟十二三歲,心智并不成熟,若說會嫉妒在文命身邊長大,受文命重視的暨白,也不無可能。
“以後少在他面前出現便是了。”
暨白乖巧地點點頭,隻是他如今長大了,比林施微個子還高了一頭,此時再做小時常做的動作,倒像個憨傻憨傻的動畫熊。
“暨白,你不是愛吃熊掌麼?”
暨白點頭。
林施微将他的手捋直,拿着在他眼前晃了晃,笑個不停,“這不就有現成的了?”
暨白看着林施微嬌俏的樣子,微微紅了臉,雖沒明白這個沒頭沒尾的笑話,但是看着妣笑得開心,也跟着笑了起來。
華抱着廉走進來時,見到的便是這兩人笑作一團的場景。
“你們娘兒倆在笑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