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熠和栖煌也是眸光一閃，又是好奇又是驚訝。

“嗯……”阮軟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沒有注意到三人細微的異常，組織着語言解釋，“是流光的意識體，肉體凡胎，眼中卻有同流光相似的紅色光暈，就是我每次天啟時眼中會出現的顔色，這應當隻屬于世界意識。”

最重要的是，那份草木香，她隻在流光身側聞到過。

“流光消失散落在副時空的能量要形成一個新的時間意識需要很長的時間，在此期間世界意識先融入世界也算正常……他還記得你嗎？”荊祈很快就恢複了淡然的神色，收回了手。

“……不記得了。”阮軟搖頭，卻莫名想到殷翊榆最後抱着她時的表情，還有兩百多年前，流光最後對她說的話。

不記得，其實也好。

看阮軟不欲多講，荊祈也不打算追問：“好了，你多休息一會兒，我還要出門一趟。對了，遇到問題先用莊園的管家系統查詢一下，傻子才在星際世界翻箱倒櫃。”

明晃晃被内涵的鳳熠：“……”

要不是我家栖煌攔着，小爺今天一定撕了荊祈這狗東西。

荊祈大步離開房間，鳳熠看看阮軟又看看明顯不是很樂意搭理自己的栖煌，嘀嘀咕咕出門擺弄智腦去了。

栖煌留下來陪阮軟坐了一會兒，他醒來雖比阮軟晚了半天，但阮軟醒來後沒怎麼适應這個新的時代就急匆匆進入副時空了，他擺弄了一小時，知道一點，還順便教了阮軟。

幾個人裡荊祈像是老大，素來醒得早幹得多，很多時候都不必沉睡休養力量，這偌大一個莊園就都是他一手建立的。泷醒得也早，但他自由随性慣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六天在外面。鳳熠也不是個安靜的性子，一天到晚總要整些什麼事。隻有栖煌性子靜，跟阮軟一樣拿到一本書一看就可以是一整天。

等到了飯點，栖煌才起身準備出去，心不在焉弄了半天智腦的阮軟抿嘴，在栖煌走到門口的時候，還是出了聲：“栖煌。”

“嗯？”栖煌回頭，聲音遠了一些以後那點青澀感淡了許多，聽起來有種幹淨的溫潤。

阮軟醞釀的話一下子就堵住了，沉默半晌低下頭：“我……想吃桂花糕。”

栖煌靜了兩秒，緩緩點頭：“好，我給你做。”

門打開又關上，阮軟按在床上的手指動了動，起身到了窗邊。

窗外是一座小花園，同災劫之前她房間外的一模一樣，池塘裡的荷花還沒有開，清澈的水面倒映着一棵巨大的梧桐樹，旁邊還挨着一棵茂盛的銀杏。還有古色古香的亭台桌椅，各色不同的樹木花叢，一隻叫不出名字的小鳥撲騰着翅膀掠過水面，遠遠地飛走，留下一圈圈波瀾。

進入星際時代後，動植物在宇宙輻射下産生了各種變異，像這樣一座堆滿古蘭星植物的小花園已經不是用錢就可以買得起的了。

阮軟剛醒來的時候，一度以為自己還活在災劫之前，流光沒有消失，隻是因為她醒來才沉睡了。她還會繼續從前那樣不知為何地活着，看着世事變遷，找與流光同時存在的辦法。

不過現在也好，流光沒有完全消失，她有救回流光的方法，還能在副時空裡同流光見面。

隻是……

阮軟的思緒跑遠，回到那輛華麗的馬車，殷羽苒說的那句“怪不得小榆兒喜歡”。

她剛剛是想問栖煌，什麼是喜歡。

但想來，栖煌也不知道吧。她不記得栖煌有什麼感情經曆。好像他們幾個人都沒有。

莊園外，荊祈面無表情上了飛行器，輸入指令後靠在椅背上假寐，交疊在腹部的雙手卻并未似往常般緊握，而是虛虛攏在一起，手心處是他的墨色靈力，發絲般粗細，繞成一個圈，裡面隐隐閃着紫光。

是他剛剛為阮軟輸入靈力是意外發現的。

裡面有他熟悉的氣息，代表了一個他已經快要忘記樣貌仍舊死死銘記的人。

阮軟隻休息了一天，感覺差不多了之後趁栖煌他們不注意，發了消息就進入了識海。

那棵樹沒多大變化，但阮軟可以感受到一點點混沌神力，說明流光的力量是有回流的。

阮軟上下看了一圈，找到另一隻看着枯萎比較嚴重的“枝桠”，調動神力伸手準備握上去之際，原來冒着綠光的“枝桠”中突然冒出紫光，撞上阮軟的手腕，手指一晃變了方向，一下子握上了另一根“枝桠”。

不待阮軟反應，瑩白色的光從“樹幹”竄出，罩住阮軟進了副時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