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雜了兩種顔色的光球在景宿一擊下炸開,火星帶着點點綠色濺落,給這個不明亮的夜增添了一分莫名的美感。
可惜沒人欣賞。
景宥的胸口不斷起伏,被景宿強勢攔住了,阮軟單手護着流光,面色不善。
旁邊被迫看了一場大戲的青少年們更是一個都不敢動,眼巴巴繼續看着。
最後還是并不太喜歡社交的景宿先開口,硬邦邦來了一句:“我弟弟莽撞了。”
“哥!”景宥不服,指着流光就想罵,景宿皺眉拉住了。
阮軟抿了一下嘴,并不想客套一句我弟弟也不對。
流光看出來了。
于是他低頭垂眸抓住阮軟衣擺的一角故作委屈:“姐姐,是他先對你出言不遜的。”
“我知道我不該先動手,可我忍不住,”流光說着還輕輕揉了一下自己的腹部,明目張膽地偷偷瞥了景宥一眼,頭壓地更低,“他出言羞辱我也就罷了,憑什麼說姐姐你,是看不起我們陸家嗎。”
阮軟一下子理直氣壯起來,清清冷冷瞧着對面景家兩兄弟,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
景宿的臉色愈發難看,景宥咬着後槽牙又運起一道火焰,不顧景宿的阻攔破口大罵:“你個小野種你胡說什麼!”
“景宥!”景宿連忙把景宥冒火的手按下,旁邊一直看戲的幾個人這會兒也覺得僵持下去不好,紛紛出面想要阻攔景宥,你一言我一語的,都是說流光剛剛拿刀子威脅景宥,景宥後面的兩下攻擊還回去了,兩兩相抵就算了不要傷了和氣雲雲。
問題是景宥根本沒有發動過攻擊,被勸的火氣直冒,嘴唇都氣得發起抖來。
被阮軟護在身後的流光這才舒服了一點,單指戳了阮軟一下,低着頭“委曲求全”:“算了姐姐,鬼修也滅了,我們回去吧。”
阮軟回頭,流光低着頭淺淺笑了一下,好像真的準備算了。
阮軟盯着流光的笑足足眨了三下眼睛,信了剛剛對景宥起殺意的流光真的打算算了。
就算看不爽景宥,但流光都打算算了。
“鬼修已滅,我們先走了。”阮軟按住流光捏着自己衣角的手轉身。
她踏出一步,突然撅了撅嘴,偏頭看流光收斂了笑容低着頭好像在低落的神情,咬着半瓣下唇轉頭擡眼,目光極具壓迫性地看着景宥:“下次再管不住你的嘴,就别怪我不客氣了。”
“你!”
景宿使了大力氣再次制止景宥,不太自然地對阮軟笑了一下。
算是此事揭過。
流光隻用餘光瞥到景宿的笑,手掌一翻握住阮軟的手。後者懵懵擡頭,流光抿嘴乖巧一笑。
于是借着暗夜不算明亮的光,景宿眼睜睜看着兩個人手牽手漸行漸遠。
“那個,宿哥,沒事我就先走了。”清秀少年受不了這略顯詭異的氣氛,第一個開口溜走。有人開頭,陸陸續續的在場的幾個人就都走光了。
自然公園一陣不算小的風帶起一股涼意,沒吹滅景宥的心頭火。
他大力甩開景宿的手,揉着手腕眉眼陰郁:“幹嘛一直阻止我,還沒娶過門呢就聽不得一點她不好了!”
景宿心頭也有火,冷冷盯着景宥:“難道由着你當着那麼多事的面挑釁陸家?”
“哼,等着吧,早晚我會把陸琉音乃至整個陸家比下去,”景宥眯眼看着阮軟流光離去的方向恨聲放完狠話,又瞥了眼景宿,“我看你也用不着想盡辦法讨陸琉音歡心了,人家身邊有的是人呢。”
想起兩人牽手離開的場景,景宿的臉色更加難看,狠狠瞪了景宥一眼後扭頭離開。
……
走出一段距離後自然公園的燈光就是正常的了,現在還是冬天,四下的花極少有開放的,隻有幾株寒梅孤零零綻在枝頭,風吹得花瓣打顫也未曾落下。
阮軟沒有掙脫流光握過來的手,快流光半步走在前面,吹着夜風想接下來還有多少時間給流光過生日,順便想今年大比讓流光上場好好報一下當年的仇。
流光慢吞吞跟着,心裡不斷回想景宿還有今天不在場那個紀文遇這幾年來對阮軟的各種殷勤,雖然知道他的寶貝軟軟不可能看上那兩個人又菜又醜的男人,但想起來還是會有點不爽。
而且越想越不爽。
這個副時空他的寶貝軟軟到現在可是連名分都沒有給過他的。
啧,更不爽了。
“姐姐……”流光聲細如蚊,好像剛才吹過的風再大一分就會叫人聽不見。
阮軟思緒沒停,也沒聽見。
流光挑眉擡頭,繼續跟着走了兩步突然停下,阮軟沒有注意,多走了一步,被流光虛虛握住的手一下子就撒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