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先不要想你的阮隊長了,”蘇衡頗有點恨鐵不成鋼地擡手擋住流光看向門口的視線,“我們先商量一下之後的事情呢。”
視線和思緒都被打斷,流光低低啧了一聲,坐直朝縮角落的醫生那兒看了一眼。
蘇衡秒懂,在那醫生發出驚恐的聲音之前一張給對方劈暈了。
幹淨利落,速度快地不像一個常年泡在實驗室的柔弱治愈系異能者。
流光習以為常,目光掃過在旁邊碼得整整齊齊的醫療器具,順手撿了個取血的,眼睛都不帶眨一下地給自己放了一個試管的血,然後随手扔出去。
一臉呆滞的蘇衡手忙腳亂接住了這‘價值不菲’的玻璃管,仔細拿在手裡,腦頂一個巨大的問号問流光:“弟……你幹什麼?”
“換個思路,從你我的血入手。”流光随便在自己冒血的手臂上施展一個治愈術,接着翻身下床對着床邊一個小鏡子捯饬自己的臉。
“啊?不是,”蘇衡指了指門口,“你真打算在這個節骨離開曙光基地啊?”
“雖然現在你的異能暴露大概沒有人敢攔你們,但你哥我剛剛在外面說的那些就成小醜了啊,而且實驗改變思路重新來過也要不少實時數據參考,你……”
“誰說我要現在離開?”流光左看右看,确定自己現在的形象絕對可以引起阮軟的憐惜之後,拍拍衣服站了起來。
蘇衡一噎:“那你?”
“找軟軟。”流光大步往門口走。
“這就出去?”蘇衡回頭看了一眼還昏迷着的醫生。
那肯定不能的。
流光轉頭,對蘇衡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哥。”
……
阮軟并沒有罰站多久,實際上孟舟前腳走,後腳門就開了。
蘇瑀的臉色還是有些蒼白,一隻手還被蘇衡扶着,眉眼帶着愧疚小心翼翼看出來,整個人都帶上了病弱的美感。
阮軟一下子就隻剩心疼了。
“他怎麼樣?”阮軟上前一步接替蘇衡扶住流光。
“啊……嗯,他,暫時沒事了。”蘇衡眼神發直,聲音發虛,顫顫巍巍放開流光的手撫到自己心口上,然後别過臉,終于忍不住,露出一個癡漢似的笑容。
阮軟:“……?”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蘇衡笑了兩聲,抖着肩膀又笑了兩聲,接着四十五度角擡頭無聲大笑,活像是犯病了。
阮軟:“???”
流光微微閉眼,‘虛弱’地靠在阮軟身上:“軟軟,我想回去了。”
阮軟愣了一下,定定看着流光三秒,嘴微微抿起,輕輕點頭:“好。”
……
疑似發癫的蘇衡無人理會,阮軟帶着流光折返回小别墅,直接安置在自己房間。
流光單手撐着床蒼白着臉萬分虛弱地坐在阮軟床上,以手掩唇輕輕咳了兩聲,臉上染了兩分薄紅,煞是好看地看向阮軟:“軟……”
“流光。”阮軟站在床邊認真喊了一聲。
裝柔弱的流光:“……”
“咳咳咳,”流光真心實意咳了三聲,臉都咳紅了,這才收手換了一個比較穩重的坐姿,溫溫和和笑道,“軟軟真聰明,第一時間就知道我恢複記憶了。”
阮軟又抿了抿嘴。
因為蘇瑀不會這麼自然地叫她軟軟。
但……流光真的是才恢複的記憶嗎?
阮軟轉身倒了一杯水,默默遞給流光,然後站在一旁不講話。
小模樣肯定還在不高興。
流光悄悄摳了一下衣服,笑着接過水喝了一口,然後放到一邊,仰頭露出一個無奈又委屈的表情,扯了扯阮軟的衣角:“軟軟生氣了嗎?”
阮軟垂眸站着,搖頭:“沒有。”
“嘴翹這麼高,還說沒有。”流光伸出手指戳了戳阮軟的手背。
阮軟手一抖,瞪了流光一眼。
奶兇奶兇的。
流光差點沒忍住笑出來,但他知道自己這會兒敢笑出來他的軟軟可能就真的要生氣了。惱羞成怒也是怒。
“不是故意瞞着軟軟的。”流光又戳了阮軟兩下,無奈歎氣,“軟軟知道為什麼世界線裡幾乎沒有蘇瑀的痕迹嗎。”
阮軟有猜測,但不是什麼好的猜測,所以她選擇繼續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