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味道刺激之下阮軟其實也不是很舒服。這個身體比想象中虛弱很多。
阮軟甚至懷疑沒有靈藥能不能堅持到肖天昇和沈億瑤一同打敗魔教教主那一刻。
今天的天氣比昨天晴朗許多,陽光落在滿院屍體上卻透露出一股頹敗的氣息,夕辭潑完一桶油轉身又提起第二桶,肖天昇提起油桶卻想起什麼,重新轉頭看向阮軟:“雲小姐,雲伯父他……”
肖天昇指着院裡角落單獨被放着的一口棺材。
到底是一莊之主,肖天昇找到之後還是叫人送來了一口棺材。但他并非碧落山莊的人,具體安排還是要問阮軟。
阮軟看過去,分明沒有看到人,心口還是驟然一痛。
這是屬于雲阮的情緒。
阮軟閉了閉眼,深深出了一口氣:“也一起吧。”
肖天昇沉默幾秒,把油潑了上去。
一把火借着烈油沖天而起,火蛇舔舐着木質樓房一路往上,好像要直逼天際。
阮軟仰頭看着藏寶閣一點點被火焰吞噬,很快就有燃着火焰的殘瓦斷木落下,也不知落入火海後在誰的屍體旁邊。
沈億瑤輕輕歎了口起,低聲祝禱:“願安息。”
“如何能安息。”肖天昇聽了一耳朵,抱着劍哼了一聲,背着滔天火光恨恨開口:“定要盡快查清此事真相,手刃賊子,以慰碧落山莊滿門在天之靈。”
“我昨夜回來仔細查過,山莊的人大多死于劍傷,其中将近身上有魔教功法的痕迹,不過大半人身上都中了一種毒,相當一部分人是直接死于這種毒。”沈億瑤抿抿嘴,說出了自己昨晚檢查的結果。
“毒?”阮軟了然,就是世界線中提到的,據說來自于南疆的蠱毒。
果然,沈億瑤開口道:“這種毒我隻在師傅給的典籍裡見過,似是産自于南疆的一種蠱毒。”
而魔教的本名是夕岚宗,據傳最開始正是由一名南疆聖女建立的。
“魔教賊子。”肖天昇握緊了手中劍,“我這便上報父親,召集人手讨伐魔教,為碧落山莊雪恨。”
夕辭眉頭一挑。
“可此事沒有證據。”阮軟垂眸道。
直接讨伐是可能省事,但其中不可控因素太多,再者不去一趟南疆,拿不到靈藥,肖天昇若是同原世界線中一樣深受重傷,這個副時空的任務靠阮軟現在這個身體,完成起來太懸了。
“對,現在這些都隻是我一個人的猜測,不構成證據。”沈億瑤點頭。
魔教功法隻是統稱,武林功法千萬,隻要略顯詭谲的功法全都稱為魔教功法,并不是說魔教中人練的才是魔教功法。畢竟魔教中有不少被逐出師門的前正道人士,正道武林有些門派的功法也有不那麼正道的。
所以隻靠這些功法,還不夠。如果能找到蠱毒跟魔教有關系的證據,讨伐魔教就比較名正言順了。
但沈億瑤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此事看着不像單單是魔教的手筆。
隻是一時間除了魔教也沒有誰會對碧落山莊下手 。
“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這種毒并非瞬間可以發作的毒,而是要日積月累才能起效,若是魔教下的毒,便不是隻是一時興起,而是蓄謀已久,蓄意滅碧落山莊滿門的話,魔教是準備與武林正道開戰嗎?”沈億瑤疑惑道。
這個問題阮軟也疑惑,她沒有接收到詳細完整的世界線,碧落山莊滅門的原因對她來說至今是個迷,跟正道開戰應該不是,世界線到最後也沒有提起,總不能隻為了碧落劍法嗎?
“諸位可知魔教近來換了個教主。”肖天昇肅着一張臉,提起教主的時候眼裡飛快閃過一絲異樣的光,“傳聞這位新教主喜穿一身紅衣,性格陰晴不定,殺人如麻嗜血好戰,以前魔教興許沒有,如今卻說不準,碧落山莊不就是例子。”
夕辭今天還是一身紅衣,但他那張臉實在淩厲漂亮,紅衣穿他身上隻會叫人覺得驚豔。
但聽完肖天昇的話,沈億瑤還是沒忍住多看了一眼夕辭。
夕辭聽樂呵了,嘴角擒着一點譏諷的笑意,壓制着手心的癢意,漫不經心開口:“怎麼,肖大俠見過這個新任魔教教主?”
肖天昇表情一滞。
夕辭又看向阮軟:“阮阮怎麼看?”
夕辭抱着雙臂很随意地站在烈烈火光之前,像是突發奇想的一問,阮軟卻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偏偏不明白為什麼。
好像有什麼即将破土而出的想法被硬生生壓制。
愣了半秒神,阮軟實誠地表達自己的看法:“無論外界評價如何,碧落山莊滿莊人命,我總要讨回公道的。”
“向魔教教主?”夕辭追問一句。神情裡帶上他自己都不察覺的認真和一絲怒意。
“嗯?”阮軟懵了一下。
她剛剛說了要找魔教教主讨回公道嗎?當然是找滅門的真兇啊。
“當然……”
”
阮軟沒能說完,因為夕辭突然面色一沉,甩袖運起輕功,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