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得對。
風灼是想要認真去做影視公司,也自信能做出成績,但她沒有人脈和資源,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混出頭。既然姜羽豐給了她一個機遇,她肯定會牢牢抓緊。
“不論如何,多謝您願意加入青禾公司。”風灼真心實意地說。
她本可以自己成立工作室單做,不必非要挂靠在别人名下。
姜羽豐坦然受了這一句謝,沒有再說話。
汽車駛入郊區,人煙逐漸稀少。
江城是一座新興城市,一方面影視行業相當發達,影視基地遍地開花,另一方面,因為發展不均衡,郊區還很落後,大多是田地,偶有幾家工廠。
馬路上沒什麼車輛,司機本想再提提速,但不知何時,天氣開始起霧了,越往前走,越感覺周圍彌漫着的霧氣在加重,透過前擋風玻璃往前看,能看得見道路,卻也隻是影影綽綽,看不真切。
司機不敢提速了,保持着不快不慢地速度往前開,小聲嘟囔了一句:“怎麼感覺今天的80邁這麼慢,比平時50碼都慢。”
姜羽豐睜開眼睛,側過頭望了一眼車窗外,看着濃重的霧氣挑了挑眉,将食指按在車窗玻璃上,霧氣仿佛有生命一般,察覺到危險,飛快逃逸開來。
但瞬息之後,又鋪天蓋地襲來,這次更加濃重,幾乎凝成實體。
司機有一瞬間感覺車子受到了強大的阻力,幾乎要被逼停。
她還沒來得及思考,那股阻力就立刻消失了,快得仿佛是她的錯覺。
連半空中彌漫的霧氣也散了不少。
姜羽豐平靜地收回手,往旁邊看了一眼——風灼不知何時把半扇車窗搖了下來。
察覺到她的目光,風灼笑了一下,解釋:“是我們公司的保安,她應該……是比較擔心我。”
車子沒再受到阻礙,很快抵達了公司大門口。
公司大門是小區常見的那種設置,兩邊是路人進出的小門,中間是車輛進出的道閘,不怎麼智能。
大門旁邊是一個保安室,需要保安按下升降杆,車子才能進入。
“司鏡,開個門。”風灼從後座探出頭,沖保安室喊道。
坐在保安室的女人正在吃西瓜,聞言放下了挖西瓜的勺子,卻沒有打開門,隻是擡了擡頭,目光銳利地投過來,冷聲說:“客人一來就破壞我司的安保裝置,不覺得自己太不禮貌嗎?”
風灼坐在後排外側,姜羽豐坐在裡側,從司鏡的角度看不到她的存在,但她的這句話顯然是沖着姜羽豐去的。
姜羽豐含笑的聲音從車窗裡傳出來,悠悠地飄進了所有人的耳朵:“陰天霧重,太影響車輛通行了,真要說起來,對着客人動用安保裝置,應該算是主人家拒客在先吧?”
司鏡這才看向風灼。
風灼有些尴尬。
她為了省錢,平時來公司都是騎電動車,根本不舍得坐出租,因此,當司鏡察覺她居然出現在轎車裡,第一反應就是用“霧氣”侵入,查看情況。
怪她太窮。
她清了清嗓子,打算繞過這個話題:“介紹一下,這兩位是姜姐……”
姜羽豐打斷她:“姨。”
風灼從善如流地改口,“這兩位是姜姨和她的司機,以後就是咱們公司的員工了,之後她們單獨過來的時候,也要麻煩你給她們開下門了。”
司鏡收回目光,向後靠在椅背上,像是一個嫖勇的雌獅在警報解除後收了利爪,也收起了蓄勢待發的攻擊狀态,回歸到慵懶放松的日常。
她沒說話,按下開關操控,升降杆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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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羽豐和前東家的合同還有幾天到期,現在還不能簽新合同,因此風灼隻是帶她在公司轉了一圈。
郊區的房子便宜一些,公司場地挺大,但風灼置辦完場地之後,就沒錢裝修了。
大多數房間都是水泥牆,總共就幾個辦公室勉強能看。
能看是能看,卻也沒什麼好看的。
從車子開進公司、進行參觀,到參觀結束、開車離開,前後不到十分鐘。
離開的時候,路上已經一點霧氣都看不到了。
“真奇怪,就這麼一小會兒功夫,霧已經散了,”司機一邊打着方向盤,一邊和後座的姜羽豐閑聊,
“說起來,那個保安也很奇怪,她居然說咱們破壞她們的安保裝置?當時咱們連門都沒進去呢,怎麼破壞?隔空破壞嗎?”
司機很健談,大多數時候,姜羽豐是負責傾聽的那個,她腿上還放着筆記本電腦,趁着頁面正在跳轉,擡起頭回道:“你似乎挺關注那個保安……她是叫司鏡嗎?”
“咱們的新老闆是這麼叫她的吧……不是我關注她,是她存在感太強了,很兇的樣子,氣勢淩人。”
“氣勢強不好嗎?”
“但是這樣的人,隻做一個保安不是太可惜了嗎?”
“你覺得她适合做什麼?”
“保镖吧,看起來很能打,真羨慕她的肌肉,脂包肌雖好,但純肌肉更有威懾力啊。”
姜羽豐看着電腦屏幕,喝了口水,“隻讓她去保護某一個人,那才真的是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