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對上王央衍的那幾次,李川徹從小打到哪裡受到過這樣的氣,若非今日往無前沒有跟來,這裡一個個頂撞自己的人都要抓去大牢,以大不敬之罪論處!
“阿衍,你倒是說話啊!”雲水謠感到有些着急,莫等閑先前替她說話,她自然感激,再加上自己的劍道還要請教他,如今見李川徹為難莫等閑,忍不住擔心起來。
李川徹在這時候看了過去,臉色很是難看,這些人一個接一個當着他的面屢次三番地挑撥他與阿衍的關系,更有企圖孤立自己的嫌疑,到底是誰給他們的膽子?
王央衍神色恢複如常,走到莫等閑面前微微行禮,“多有打擾,還請不要見怪。”
她不評價雲水謠與李川徹之間的好壞對錯,若是尋常時候,她親眼看到那樣的事,定然會沉默到底,安靜地做個旁觀者,但先前發生的糾紛并非她所願,無論如何李川徹都是自己帶過來的,自己不能不管不顧袖手旁觀,即便真的要争執也不能在這裡争執。
“不礙事,是我思慮不周。”莫等閑一愣,搖頭緩言道。
王央衍看了一眼李川徹,默了許久,語氣極淡甚至透着些許難以察覺的冷意,說道:“走了。”
“……就連你也要跟我作對嗎?阿衍。”
李川徹先前見王央衍沒有理自己,反而是先過去向莫等閑道歉,再加上她說那句話時透着的距離感,神色微滞,沉默了許久。
他哪裡看不出王央衍先前分明就是偏向莫等閑二人,根本就沒有站在自己這一邊,但明明是他們的不對,為什麼她卻一副他做錯了的樣子?
他的手微微握緊,眼中浮現出一些難過的神色,合着裡面藏着的委屈與惱怒,情緒複雜,忽地冷嘲一聲。
“我憑什麼要聽你的?”
“我什麼事都想着你,昨晚生辰宴你沒有來我等了你一夜,你什麼都沒有解釋我也還是原諒你,但你對我一直都不冷不熱,現在還幫着我讨厭的人跟我作對……”李川徹的聲音越來越低,漸漸變得微不可聞起來。
王央衍靜靜地看着他,臉上沒有半分動容的神色,莫名有些冷漠。
李川徹說完之後,擡頭看了她一眼,見她還是無動于衷很是失望,轉身背影落魄地便向竹林外跑了出去。
“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莫等閑幾人見狀愣了片刻,一時不知該怎麼辦。
王央衍見狀神色很是淡漠,仿佛這一切都與自己無關,雙眸之中平靜如常,不知在想些什麼,再次向莫等閑行禮,“告辭!”
她還有些事,沒有閑心再去哄他一次,何況明明是他在無理取鬧。
說完這話,王央衍便往李川徹離開的另一個方向走去了。
“阿衍,你去哪啊?”雲水謠大聲喊她,心中不禁疑惑,這兩個人怎麼忽然就鬧矛盾了呢?這明顯就是要分道揚镳的樣子啊!
……
夜幕降臨。
深邃的天空中亮起了點點星光。
王央衍不知是出于什麼原因沒有回梅園,反而是去往了陵川之中的另一座世家府邸。
聞府。
還在書房研讀書籍的聞溪午坐了許久,自覺有些疲累,起身伸了個懶腰正準備去沐浴就寝之時,忽然有下人傳報外處有客人找他。
等到他來到府邸門口後,便見到了一身紅衣的王央衍,微微一笑,道:“大晚上的獨自一人來府上找我,就不怕被人誤會?”
王央衍的身影籠罩在黑夜裡,檐上的一盞小燈投落下昏黃的光,映照在她清明淡薄的雙眸之中,她神态平淡散漫地倚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手裡拎着一壇不知從哪裡買來的酒,偏頭看向台階上的聞溪午,下巴輕點,問出了一句很清淡的話。
“喝酒嗎?”
這明明是在邀請,卻不知為何沒有聽出多少誠意。
聞溪午披着一件單薄的外衣,倒也不介意,含笑點頭,“如此美意,卻之不恭啊!”
在陵川城裡偏僻的某處地方,有一條自大貌江引出的一道河流,在皎潔月色裡波光點點、熠熠生輝。
河上有一葉在夜色裡微微晃蕩的小舟,王央衍二人拎着酒便走了上去,找了個自己舒服的姿勢靠在船頭坐下。
“怎麼,找我有事?”
聞溪午特意從府裡拿了裝酒的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後聞到醇厚濃烈的酒香,神色微訝,笑給出評價道:“澹蕩酒?不錯。”
他小小地飲了一口,看着天邊的月色與星光,舉止風流浪漫,說道:“但我可不敢喝太多,若是不小心醉失态了就不好了。”
王央衍沒有理會他這可有可無的寒暄,直截了當地問到:“昨天你說的秘密,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