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良晚走近,他看上去有話要說。
宿曚想了想,還是先對他說了聲抱歉。
林良晚笑了,模樣清秀斯文,鏡框下的眼睛蘊藏着許多情緒。
其實宿曚在第一次見到林良晚時就有一種他與小四很像的感覺,不是指外表而是說性格——兩人都有着近乎相同的腼腆與執着,隻是小四更為内向一些。
“學長為什麼要對我說抱歉?”林良晚的笑變得苦澀,他扶了下眼鏡說。
宿曚頓了頓,回想起林良晚這些時日給他發的消息,看過論壇上的那些帖子後宿曚不得不冒犯的多想一些,宿曚說:“感謝學弟的幫忙,但現在應該是不需要了。”
林良晚似乎是松了口氣,可接着他用笑意掩飾緊張,“學長,我能問一下你跟喬守玉目前是什麼關系嗎?”
他的這句話已經很明确了。
“我現在在追求他。”
外面的雪飄落進陽台,落在欄杆、落在宿曚的身上,對方穿着保暖厚重的衣物,可依舊身形颀長,面容清俊,對所有人都是一副溫和謙遜的模樣。
林良晚聽見急促的心聲變緩,而後歸于平穩,他下意識收緊了垂下的手,低下頭掩飾此刻的表情,“是嗎?”
有一種巨大的沖動撺掇着林良晚在宿曚面前抹黑喬守玉的形象,他想不顧一切告訴對方喬守玉不是良人。
可是,連他這個旁觀者都知道喬守玉的品性,宿曚可能會不清楚嗎。
林良晚感覺自己的身形踉跄了一下,可事實是他依舊站在原地。
“所以……很抱歉。”宿曚的詞彙變得匮乏,可他又确實不知說什麼,這應該是他第一次拒絕别人。
林良晚已經調整好情緒,他擡頭說:“那……祝學長順利。”
林良晚實在是無法體面的笑着祝宿曚能成功追求到其他人。
“謝謝。”
兩人相對無言,而坐在客廳中的喬守玉不知看了多久。
宿曚想了片刻,對林良晚說:“我能向你問個問題嗎?”
“學長你說。”
“你認為喬守玉是個什麼樣的人?”宿曚問。
“……學長想從我這聽到什麼樣的答案,學長你應該知道的,我此刻的心情可能不太好。”停頓一會,借着心中的惡意林良晚說,“從我個人的角度上說喬守玉偏執、嫉妒,占有欲強,性情不定,容易傷害到身邊人……”總之不會是好的伴侶。
宿曚比任何人都清楚的知道喬守玉是什麼樣的人,可他想聽到的答案不是這些。
“可若是抛開情緒來談,喬守玉是一個十分不錯的生意夥伴,手段強硬命令果斷,我甯願與他合作也不願與之相對。”林良晚接着說。
長久困惑住宿曚的問題得到解答,他向林良晚表示感謝。
林良晚又笑了下,他回頭看向喬守玉而後對宿曚說:“我們這樣當着喬守玉面讨論他是不是不太道德。”
“我會向他道歉的。”宿曚說,“當然,不會将你供出來。”
兩人相視,忽然一起笑了。
在這之後,林良晚随意找了個借口先一步離開,趙叮依舊不知所蹤。
宿曚将林良晚送下樓再回來時,喬守玉已經在門邊守着。
“你們聊得很開心。”喬守玉面無表情的說,馍馍從他身後走出在宿曚腳步打轉。
宿曚:“我拒絕了他。”
“你很遺憾?”
宿曚想要上前一步,喬守玉用拐杖橫在了他們面前,一副不願他靠近的樣子。
“沒有,這是我第一次拒絕别人,我隻是擔心我處理不好這種情況。當然,現在看來是處理得很不好。”宿曚說。
喬守玉依舊沒有收回拐杖,他就那麼看着宿曚,眼中的情緒是明晃晃的陰暗晦澀。
宿曚再次意識到自己的表現很糟糕才回令喬守玉多想,他試圖轉移對方的注意力,“什麼情況下你會跟其他人在一起?”
“假設。”宿曚補充道。
喬守玉磨了磨牙,冷笑,“當然是你死了……不過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放過你!”
“……”所以原世界線中他是死了,三年後的喬守玉才會因為某種原因選擇與林良晚合作,宿曚很快将前後事件理清連成一條線。
在喬守玉生氣時宿曚适時上前取走他手中的拐杖,給他暖了暖手,接着帶人走進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