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别被他們知道了。
服務員剛上到涼菜,高漸書已經敬過兩輪酒了,林嘉鹿耍小聰明說要先去洗個手,回來就被捉住把逃過的一巡給補了。
這群人不光年齡漸長,酒量也都不是當初外号裡跟他不相上下的一杯倒了。就連當初喝醉了一起被扛回去的靳元淙都面不改色,恐怖如斯!
原來這麼多年,隻有我保持了初心嗎!
林嘉鹿暗自心驚,苦着臉起身接棒:“先說好,等會兒我要是在大馬路上唱歌你們可千萬要攔住我啊,誰都不準拍視頻!”
酒量排第二的文和韻假惺惺地舉起杯和他碰了一下:“誰醉都不能輪到我們小鹿啊,放心,誰舉手機我第一個攔住他。”
我看第一個舉手機的就是你。
林嘉鹿心裡嘀嘀咕咕,手上一口幹掉半杯。
望着大家仍舊年輕的臉,感念時光飛逝,高中的嬉笑怒罵還曆曆在目。
高漸書笑着問林嘉鹿還記不記得他們偷偷去廣播室換跑操的歌單,孫承研、林嘉鹿望風,文和韻拖住廣播站老師,束星洲提供u盤,高漸書和晏嬴光操作。那天下午,整個操場上回蕩着各大動漫主題曲,全校學生的笑聲傳到了隔壁菜市場,教導主任的臉由紅變青。查監控揪出罪魁禍首後,因着幾人認錯态度良好,逃過了處分記過,沒逃過小懲大誡,被班主任罰做三十張卷子,寫得睜眼閉眼都是函數求導。
原來一眨眼,已經這麼多年了。
先是啤酒、黃酒,最後白酒、紅酒、洋酒輪流,推杯換盞。林嘉鹿喝到黃酒上來,已經去了三趟廁所了——這回是真的急。
回來的時候杯子裡已經被換成了白酒,一開門,孫承研正在痛斥項目老闆是多麼不做人,罵一句就和拱火的束星洲、晏嬴光幹一次杯,自己一股腦全幹了,留八百個心眼子的兩人淺淺啜個一口。
菜已上齊,酒過三巡,林嘉鹿眼前好像出現了轉來轉去的圈圈,看桌上的甲魚煲都是八個爪子四張殼,暈得直想躺下。
不過林嘉鹿這人有個優點,喝多了一般不吱聲,一吱就是收不住的靈魂解放。
感覺到自己好像要醉了,這樣下去肯定會在群裡留下什麼能被嘲笑四十年的影像,他很有危機感地開始悄咪咪作弊逃酒。
林嘉鹿伸手拿起茶杯,裝作不經意地抿了一小口白開水,觀察了一下其他人的神色,滿意地發現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于是借着轉過來的湯鍋,擋住高腳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水往酒裡一倒,反正都是透明的,倒完根本看不出來。
以為做得很隐蔽,其實所有人都看見了。
早前說過要攔着别人拍照的文和韻非常自然地打開手機相機,隔着一個靳元淙拍下了林嘉鹿的作案現場,靳元淙還默默地往後頭讓了讓。
這群蔫壞的家夥等林嘉鹿大功告成,才開口。
高漸書:“小鹿,看來你酒量有長進啊,剛剛沒跟你喝,來,我們幹一杯,慶祝一下久别重逢!”
文和韻收起手機:“等等,小鹿你手上的酒是原來那杯嗎?”
林嘉鹿正做賊心虛,一個激靈:“當然啊,不是你們幫我倒的白酒嗎?”
束星洲意味深長地拿起自己的杯子,裡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倒了滿滿一杯黃酒:“小鹿,你拿錯我的酒杯了,白酒是我的,這杯才是你的。”
“啊?”林嘉鹿生鏽的腦子轉不太動了,“可是我剛剛……”
束星洲握着林嘉鹿的手,交換了兩人手裡的杯子,在林嘉鹿迷茫的目光中喝了一口,假意疑惑道:“這白酒怎麼這麼淡?高漸書,你選的什麼牌子?”
眼見着高漸書開口要回答,林嘉鹿一驚,說多了不就露餡了!他急急忙忙地用束星洲換給他的黃酒跟高漸書碰了個杯,打斷道:“敬我們久别重逢,不多說,幹了嗷。”
喝完,松了口氣,晏嬴光準備好的白酒已經給他滿上了:“小鹿,現在是白酒場。剛剛你敬我,現在我敬你,來,真兄弟走一個!”
林嘉鹿嘴角一抽,又聽晏嬴光補充道:“你和高漸書幹杯了,和我也得喝完哦。”
這時候就别惦記着你那“他有我也要有”的執念了吧!
兜兜轉轉,林嘉鹿失去了他好不容易改良的酒,還倒貼兩杯進去。
白酒的勁真不是蓋的,六個人一圈敬下來,林嘉鹿喝趴的腦子裡隻剩下一個念頭:
酒托騙子……不得hou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