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麼意想不到的,還能有比跟喻識澤假戀愛更炸裂的事情不成?
林嘉鹿不以為然,樂呵呵地去衣櫃找衣服。
學弟請的第一頓飯,可不得穿好看點兒。
四點五十分左右,岑青湫跟林嘉鹿說他剛下課,在開過來的路上。林嘉鹿想着不能讓學弟等,給自己貼了個暖寶寶,鑰匙、手機往大衣口袋裡一塞,包也不拿就下了樓。
下了一天的雪仍不見小,夕陽西下,雪景格外靜谧。
林嘉鹿走出宿舍區,站在路邊擡頭望向天空,口中呼出的白霧絲絲縷縷往上飄,半張臉藏在格子綠的羊絨圍巾裡,有一點雪被寒風裹挾,飄到林嘉鹿鼻尖,翩飛的睫羽一眨間,就消失不見。
一盞路燈暖黃色的光照耀下來,籠罩在他身邊,朦朦胧胧的像夢裡才會出現的場景。
岑青湫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林嘉鹿。
雪夜,低調的黑色賓利緩緩壓過路面,在清掃過又積起的薄雪上帶出兩道輪胎印,停在離林嘉鹿不到兩米遠的地方。大燈自左側照來,林嘉鹿轉頭,透過前擋風玻璃,看到坐在主駕看不清神色的岑青湫,高興地招招手,三步并兩步朝他跑來,頭發絲都在雀躍。
這一刻,岑青湫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轟鳴如擂鼓,竟不自覺打了個冷顫。要是讓林嘉鹿看見他此刻的表情,一定不會覺得他完美了。
岑青湫想:怎麼辦,好可愛……我真的好喜歡他。
林嘉鹿跑到副駕駛,拉了一下把手,沒拉開。側擋風玻璃貼了防窺膜,一點都看不到裡面。他從口袋裡拿出一隻沒戴手套的手,屈起手指敲了敲玻璃。
車門傳來“咔哒”一聲,這次再拉就開了。
學弟剛剛在發呆嗎?
林嘉鹿坐進副駕駛,給自己系好安全帶,才看向岑青湫:“走吧?”
岑青湫溫潤的聲音一如既往:“抱歉,我來晚了。久等了,小鹿學長。”
林嘉鹿在車裡聞到一股沉郁苦澀的木質香氣,後調卻略有回甘,仔細嗅聞,是很清新的佛手柑味。座艙與内飾都是熏橡木棕色,極具質感。年輕的岑青湫坐在主駕,已隐隐能看出他身上那種掌控大局的風範,仿佛什麼都不能讓他為之失色。
J大開到南湖要經過一條快速路,五點正是高峰期,雪夜的路被車燈照得燈火通明,每個路口都有交警穿着熒黃色的衣服指揮交通,示意車輛慢行。一路上,無論林嘉鹿說起什麼話題,岑青湫都能跟他聊上兩句,可能怕堵車久了無趣,岑青湫還讓林嘉鹿用車内屏幕看會兒電影,不用分神惦記路況。
林嘉鹿覺得這樣有把學弟當司機使的嫌疑,但他這麼跟岑青湫講了,岑青湫卻說不要緊,既然是他邀請的學長,那當然是學長開心重要,當小鹿學長的專屬司機又有什麼不好?
如果可以,當多久他都不介意。
這話聽在林嘉鹿耳朵裡,就是一個字:帥。
可惡,好有風度,這不是比他更帥嗎!
他艱苦學習的一百個心動小細節居然就這麼輸了……!
林嘉鹿這些天的努力毫無成效,暗自低落了三秒,又重新打起精神,預備多學學岑青湫待人接物的作風,早日離自己的目标更進一步。
二十分鐘的車程開了四十分鐘,兩人才抵達岑青湫預定的餐廳。
南湖風景獨好,餐廳就建在湖邊,往前走一百米就是橋,通往湖心島。餐廳一共兩層,全景落地玻璃窗,水晶吊燈折射出璀璨光彩,餐廳内外還裝飾着許多星形燈串,明亮的燈光将冰冷的雪也映暖。進門,服務生主動接過林嘉鹿二人的大衣、圍巾等随身物品,将他們引到二樓靠窗的最佳觀景位。
這家餐廳偏向于融合菜,來吃的年輕人比較多,林嘉鹿翻翻菜單,選了幾道看着比較合口味的主廚推薦菜品。
跟服務生點完單,林嘉鹿撐着下巴微微側頭,賓客四座,溫暖的氣氛浮動:“好多情侶啊,不過這家店風景确實不錯。剛才你跟服務生去放東西,店長來接待的時候說這些燈串是今天開店前剛挂上去的,肯定是想到雪天會更有氛圍感,約會的時候猛猛加分。”
岑青湫順着他的話看去:“小鹿學長覺得很加分嗎?”
林嘉鹿點頭道:“加啊,要是菜還好吃,不管男女都會喜歡的吧。”
“唔……那它可要好好努力,讓小鹿學長喜歡了。”岑青湫似是而非地說。
林嘉鹿深以為然:“能被我吃到是這些菜的福氣。”
去不熟悉的餐廳時,選擇主廚推薦的菜品踩雷幾率不會很大。前菜的餐前面包和湯品端上來二十分鐘後,主菜也一道接一道地上。因為菜色還是偏西餐較多,翻閱飲品單時,林嘉鹿點了較為常喝的幹型香槟;岑青湫要開車,不能喝酒,就隻讓服務生倒了冰水。
岑青湫問:“小鹿學長在朋友間有什麼稱呼嗎,還是叫名字比較多?”
林嘉鹿抿了口泛着氣泡的酒液:“我的外号并不多哎,可能名字就很有記憶點了,像學弟你們叫我‘小鹿學長’,我朋友基本也就把學長那倆字省了,直接叫我‘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