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啊,這是原則問題,就算再特别再喜歡也不能……這什麼東西?”
林嘉鹿的話音随着岑青湫托着他手打開盒子的動作戛然而止。
盒子裡是一張畫着笑臉的卡片。
還畫得醜醜的。
“後面還有字。”岑青湫貼心地提醒。
林嘉鹿不由自主把那張卡片拿起來了。
背面寫着一串英文字母,他定睛一瞧,擡頭無語地說:“這不是我的好友ID嗎,你寫這個是幹嘛,給我當名片使?”
岑青湫雙手合攏,蓋住林嘉鹿捏着卡片的手,看進他的眼裡:“這是一張offer。”
怪暖和的。
林嘉鹿沒有掙開:“給我的offer?”
“不,是小鹿學長給我的。”岑青湫說,“如果未來哪一天,小鹿學長願意給我一個再次告白機會,就請把它發放給我吧。”
林嘉鹿在他手中上下晃了晃那張卡片:“那我可以現在就給你嗎?”
岑青湫的手緊了緊:“不可以哦,小鹿學長,要好好考慮。不管多久,我都會等的。”
林嘉鹿定定地看了他幾秒,長歎一口氣:“好吧好吧,可别抱希望啊,我隻是替你收着。”
岑青湫這才松開手:“我會努力從小鹿學長這裡拿到它的。”
挺成功,還沒畢業就當上HR了。
林嘉鹿将卡片再次翻轉,研究起正面那張醜醜的笑臉來:“你畫的?”
岑青湫的眼神躲閃了一下:“嗯……畫得不太好,小鹿學長笑起來比它可愛一百倍。”
天才也有不擅長的領域。
“這畫的是我啊?”林嘉鹿的嘴角抽搐兩下,是真沒脾氣了,“我以為我畫畫已經是鬼斧神工了,沒想到學弟你還略勝我一籌,以後還是磨練磨練再畫吧;另外,像我這樣的真男人笑起來不能叫可愛,得叫帥氣……”
……
兩人又聊了一小會兒,岑青湫就送林嘉鹿回宿舍了,相處和諧得像沒有發生過湖心亭中的交談一樣。
林嘉鹿還揮手目送了岑青湫遠去。
岑青湫的offer盒子裝在林嘉鹿的大衣口袋裡,随着上樓的步伐晃蕩晃蕩。林嘉鹿從另一個口袋裡掏了掏鑰匙,打開寝室門。
暖暖的溫度撲面而來。
他邊脫外衣邊道:“我回來了!”
其他三人都在,聽見聲兒,各個都從床上彈射起步。
沈廬安異常興奮地問:“小鹿!今天吃飯怎麼樣?”
林嘉鹿歪歪頭,把大衣挂上衣架,拿出口袋裡的東西,走到桌邊坐下:“挺好吃的啊,今天南湖人還特别少,賞雪的有福了。”
陳季同“哎”了一聲:“光賞雪了,皇上沒招納點什麼後宮佳麗回來?”
楊司年眼尖,瞄到林嘉鹿手裡那個盒子:“小鹿,你拿了啥,學弟送的?”
林嘉鹿點點頭,将盒子塞進抽屜深處,大有輕易不想打開的意思在:“就一張小卡片。”
楊司年眯了眯眼:“一張卡片還拿盒子裝着……黑卡?禮物?到底發生了什麼?”
林嘉鹿沒想瞞他們,面對三雙八卦的眼睛,他沉默兩秒:“嗯……岑青湫跟我告白,我拒絕了。”
一陣死一般的寂靜。
兩岸猿聲啼不住,排對排的三張床上發出此起彼伏的嚎叫,如猴王出世。幾人手忙腳亂地爬下來,“歘”地一下就圍到了林嘉鹿身邊。
隔壁寝:哪兒來的猴叫?
陳季同手裡捏了張順手抽的紙巾,當作手帕捂在眼下,啼泣道:“早知道皇上喜歡一,我還裝什麼零。”
“收收味兒,”楊司年擠開陳季同,得意地撐着林嘉鹿的桌子,“哥說什麼來着?哥說什麼來着!受沖擊了吧,來,哥的胸肌借你靠,哭過之後,咱明天還是一條好漢!”
沈廬安坐在桌上給林嘉鹿捏肩,深谙取悅富婆之道:“小鹿,天涯何處無芳草啊,接受不了那棵草,就換另一棵草。”
陳季同:“爸爸支持你,想談幾個談幾個,把你公公談上也沒問題,我們小鹿可是要在草原上跑馬的漢子!”
舍友們都知道林嘉鹿往“真男人”這個方向努力很久了,平時插科打诨沒啥,這次真被同一性别的男人告白,可别被沖擊自閉了。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安慰的話越來越離譜。
林嘉鹿“噗”一聲,笑得前仰後合:“好了好了,其實我沒感覺有什麼,騙到你們了吧?”
“哎?”
沈廬安給他揉肩的手都一停。
林嘉鹿用頭輕輕撞了撞舍友們的肚子:“謝了兄弟們,但真的沒啥,倒不如說……”
他望向桌面,像是在透過桌闆看抽屜裡放盒子的地方,若有所思:“我好像沒那麼不适應……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