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真了,這就是我老公!”晏嬴光振聲道。
林嘉鹿一臉麻木地站在晏嬴光身邊。
當初到底是抽了什麼風,才會答應晏嬴光當他未婚夫的。
丢臉,太丢臉了。
頂着辦公室内四位校領導質疑的目光,林嘉鹿硬着頭皮接話:“嗯,我是。”
正對他們的是位棕發藍眼的中年男子,西裝筆挺,坐在房間中央看着最舒适的一把椅子上,職務應當比其他人高。
男子看看手中的申請書,又上下打量一番林嘉鹿:“OK,我們可以暫且認同你的話,Albert。但是,如果這位先生就是你老公,那……”
他把視線轉向二人身後,神色難言:“這些人又是誰?”
沒錯,晏嬴光不僅把林嘉鹿帶到學校,還把束星洲他們五個也一起帶了過去。
甚至跟着他們進了辦公室。
這不對吧!林嘉鹿在心中無聲呐喊。
“您沒看我上學期的申請書嗎,校長先生?”晏嬴光還很自豪,他一手摟住林嘉鹿,另一邊手臂展開,疑似在給校領導展示他艱辛打下的江山,“這些人,都是觊觎我老公的情敵!”
坐在校長右手邊的女士“噗哧”笑出了聲。
被校長偏頭看了一眼,女士才收斂起笑容。她一身幹練的西裝,沒被卷發遮住的一隻耳朵上戴着笑臉耳釘,注視着他們,表情像是很感興趣:“Albert,為什麼連你的情敵們也跟着來了?”
晏嬴光:“顯然,因為我跟我老公情深似海,我不介意讓他們親眼所見,認清現實。”
孫承研向上推推眼鏡,壓下高漸書、束星洲蠢蠢欲動的手:“冷靜,在學校辦公室裡打人太猖狂了。要是被抓起來遣返,不就順了晏嬴光的意?”
對話還在繼續。
女士問:“哦?你們是open relationship嗎?”
“不不,怎麼可能呢!”晏嬴光把林嘉鹿抱進懷裡,雙手扣得緊緊的,滿臉拒絕,“我才不願意跟其他人分享老公。”
校長及時叫停:“副校長女士,注意我們是在确認申請理由是否屬實,請不要詢問無關話題。”
副校長聳聳肩:“校長先生,現在學生們的生活可是我們意想不到的豐富,身為他們的長輩,我們應當支持每一種自由的生活方式。我認為可以給Albert通過。”
校長轉向左手邊頭發花白的老太太和與他年齡相仿的小胡子男士:“Katia女士、Charles先生,你們二位的意見呢?”
二人對視一眼:“我們也認為可以通過。”
木質大門一關,門外就響起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随淩亂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年輕真好呀,有無限活力,你說是嗎,校長先生?”老太太扶着桌子起身,“當初你讀書時,也三天兩頭就要被叫到我辦公室來‘聊天’呢。”
副校長跟在老太太身後:“啊呀,優秀的Wendel先生居然還有這樣的往事呢?”
“呵呵,Katia,你這位學長啊……”
小胡子朝校長略一點頭,阖上校長辦公室的門,出去了。
空蕩蕩的辦公室轉眼間隻剩校長一個人。
感覺自己眉間的皺紋好像又變深了。
申請通過,晏嬴光得瑟的是走路都不看地,手臂跟長在林嘉鹿肩上了一樣,看得兄弟幾個是牙癢拳頭也癢。
還好A國奇葩多,光是走在大學校園裡,遇見的“人”字形排開搞行為藝術的、大冬天披個布條來回走秀的、頭發爆炸拎着兩個錐形瓶模仿愛因斯坦的……都不下十幾二十個,隻是邊走邊下黑手的七人在這群學生裡實在不夠看。
經受過喻識澤的洗禮,林嘉鹿對如何當别人對象有了自認為足夠豐富的經驗。他用手肘戳戳晏嬴光,問:“之前沒仔細問,你這個銷假申請到底有什麼用?”
晏嬴光:“就是跟成績挂點勾,不通過可能會被穿小鞋。老公不來也沒事的,我大不了也就是挂個科延個畢。”
晏嬴光簡直是在把“老公”當逗号用,叫得林嘉鹿耳尖通紅,一上午都沒消下去:“周圍又沒有領導,别狗叫了。”
他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身為直男,被一個男的抓着叫“老公”,果然還是太超過了。
被晏嬴光的話提醒,林嘉鹿又想起他那個因為延畢真實“挂”掉的倒黴學長:“……還是正常畢業好啊,A國民風好彪悍,你還是早點讀完回來吧,我可不想哪天兄弟聚會少個人。”
晏嬴光感動,狗眼閃閃發光:“還是老公關心我。”
“百年難得一見的舔狗。”束星洲抱臂走在兩人身後三步遠的位置,對其他五個評價道。
林嘉鹿掙不出晏嬴光的懷抱,隻能微微仰頭,從太平洋寬肩上向後瞟,對束星洲和靳元淙說:“你們也是啊,注意安全。我們七個人到七十歲還要一起聚會呢!”
一向水火不容的二人居然罕見地都沒有回答,沉默被聒噪的晏嬴光喋喋不休蓋過。
七十歲還能在一起嗎?
隻怕回國後,是你會不想再見我們了。
晏嬴光頂開身後不知道誰伸過來使勁摁他麻筋的手,不屑回頭:“瞧瞧這些人的嘴臉,還說我是狗?狗又怎麼了,給老公當狗的快樂你們懂什麼。手下敗将何須多言,舔狗舔到最後應有盡有,羨慕我能抱得美人歸羨慕得牙都快咬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