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赤玉結識了個隐魔混種,兩隻魔混了一陣,赤玉毫無異議地被隐魔給帶歪了。
火翎一開始隻是聽不得赤玉開口閉口的都用敬語稱呼自己。修真界自打被昕音仙尊統治了之後基本上就不再存在繁瑣的敬語了。
然而魔界,那些赤魔貴族們簡直就像是食古不化的老頑固,也就是這些年藍月當了魔王之後才稍微好一點的。
于是,火翎便規定了,在落日崖,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不需要過于遵循墨城中的繁文缛節,怎麼順口怎麼稱呼就行。
于是,大多數正常的魔,就選擇了比較正常的稱呼,除了...
殺千刀的隐魔。
在進入朱雀山之前,對于“老大”的稱呼,火翎尚能忍受,可是自打進過朱雀山之後,每次被這麼叫,他都會自動回想起宣渺的那張臉,繼而,就是某個缺德帶冒煙的人頂着宣渺那張臉在朱雀山幻境中的所作所為。
火翎有時候甚至懷疑自己與日俱增的心魔究竟與這有沒有關系?
眼見着火翎臉色不善,赤玉便自覺乖巧地呈上了那一堆碎成渣的武器。
火翎:“武器碎了找鍛造師,找我做什麼?”
赤玉終于明白火翎此時的智商不足,于是小碎步跑到火翎身後,朝着旁邊指了指。
火翎這才注意到角落裡綁着幾個臉上身上帶傷的魔衛。再結合一下赤玉手裡那堆稀碎的兵器,火翎終于搞清了眼前的狀況。
有魔在這樣危險的地方,依舊不怕死地熱衷于内鬥。
在确認過事情的起因确實隻是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事情後,火翎便依照之前曾制定下的軍法,對犯錯的魔族施以懲戒。
挑事者,按軍法當鞭笞二十,火翎收斂住心神,揚起長鞭。
那鞭子的尾部如蠍尾一般在天上劃出了個弧度後,卻突兀地受到了一股強大的阻力,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拽住了一般。
火翎心裡本就剩着些尚未完全消退的火氣,正打算狠狠使力将鞭子那頭的人拽過來,就聽到從那頭突然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那咳嗽咳得驚天地泣鬼神,喘氣喘的像是年久失修的破風箱,活像是那咳嗽人下一秒就會斷了氣似的。
鞭子那頭的力道随着咳嗽聲而松了下來。火翎卻已經被這一通痨病鬼似的咳嗽給咳得沒脾氣了,面無表情的順着咳嗽聲的源頭看去。
他見到了一個戴着青銅面具的黑袍人。
還真是相當顯眼的裝束,顯眼到火翎在轉身的刹那就認出了,這是上次一見面,三句話就能将人氣跑的灼華尊者。
火翎本着不與神經病論短長的原則,無視了灼華尊者,隻将灼華尊者當成了一隻巨大的青銅粽子,手腕使力,再次擡起鞭子。
鞭子再次被灼華尊者拽住。
火翎正待要發火,就聽灼華尊者又開始劇烈咳嗽:“咳,咳咳,你,你的鞭子,分叉了,看着好難受。先把分叉裁了,再抽人,行不行,不然傷口也有兩道,又深又淺的怪難看的。”
火翎:........
他真的很想直接将手中的鞭子抽在這人的青銅面具上。
正在二人僵持之時,刺耳的警戒聲突然響起,大批大批的怪物順着落日崖往上爬。
火翎立刻收起鞭子,換上改造過的梭子,也不管那弱柳扶風的灼華尊者的安危,擡手就朝着最近處的怪物攻擊而去。
灼華尊者很是有風度得朝着旁邊一閃,躲進了安全區,那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完全不似方才的痨病鬼樣。
“哎哎哎,你瞧瞧你,你不被砍誰被砍?”灼華尊者待在安全區,一邊咳着嗽,一邊對着火翎的招式指指點點,“修魔和修仙可不同。仙講究神魂離體,越缥缈越好,可是魔,卻講究身體與元神的契合度,像你方才那樣一遇到危險魂魄就想着離體躲閃。确實能減輕傷害,可是長此以往,遲早有一天被什麼巨獸給搞得神魂俱滅。”
火翎很想将手裡的梭子戳進灼華尊者的嘴裡。
“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滿瓶不慌半瓶搖。”灼華尊者很是不滿,“修魔修仙都修了個半拉子就趕着出來丢人現眼。”
火翎順風順水慣了,一時間極其不适應這樣刺耳的話。
這病秧子一樣的事兒精灼華尊者,到底哪來的勇氣說别人丢人現眼。
“我倒是沒看出,這位先生眼界如此之高,連飛升期的修為也隻能算是半瓶水。”
“飛升啊,飛升才哪到哪,不過是從家畜變成最下等的奴仆罷了。”灼華尊者擺擺手,“要是你真覺得飛升期的修為有多了不起,那你也就算是廢了。”
火翎一個漂亮的閃身躲過了最近處的怪物,轉頭問灼華尊者:“你先前說,你是替你們家魔尊來幹啥的來着?”
“示好。”
“好的,我和青嵬魔尊的這樁梁子,算是結下了。”
灼華尊者:“...不是,你這年輕人,怎麼就聽不得勸呢。”
“什麼時候你肯把你那面具拿下來,以真面目示人了,再跟我談别的。”火翎一邊幹淨利落地處理着四面八方湧來的怪物,一邊小心留意着灼華尊者的安危,以防這病秧子當真被落日崖下的怪物給分屍了。
卻見後者一直穩穩地躲在安全區赤玉的身後,偶爾優雅地一提衣擺,略帶幾分嫌棄地躲過某些怪物被爆頭時噴濺出的液體。
火翎也不明白,就那一身黑袍有什麼好怕髒污的?